黄青点点头:“没有,今天早上我无意中听到的,后来盛总就带着贺知去咖啡馆了。”

白怜一向带笑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他重新拿起手机,边继续打游戏边道:“他倒是有本事。”声音里泛着冷意。

不知想起什么,他退出游戏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他道:“陈哥,吃早饭了吗?我让黄青给你送一些这边的特色小吃。”

“不用了。”不知为何,陈月白的声音带着些仿佛一夜未睡的疲意。

“陈哥,”白怜的声音还是温温和和,他状似无意地道:“昨天抱歉,我不知道贺知来了剧组就把你叫过来。宋哥跟我说你早上一直在找他,刚刚黄青看到贺知和盛总进了剧组对面的咖啡馆,你去看看他吧。”

对面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陈月白才道:“多谢,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白怜抬眸看向黄青,面无表情道:“你说陈哥现在是不是真的在意他了。我哪里比不上他。”

黄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最后只好道:“怜怜他怎么配和你比,陈先生只是——”一时语塞,半晌他才道:“陈先生只是爱新鲜。”

“是吗?”白怜把手机扔在桌上,面上是明显的不虞:“他靠爬陈哥的床和陈哥结婚来捞好处,现在还想靠巴结盛家爬进娱乐圈,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底层的垃圾就该当一辈子垃圾。”

说罢他看向黄青,眼眸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道:“当时拍陈哥的狗仔呢?你把他找来见我。”

黄青一怔:“怜怜你找他……”白怜的母亲白夫人特意嘱咐过他,不能让白怜见不干净的人。

白怜嘴角浮出个冷笑,他挑了眉道:“我想和他谈一笔生意。”

第10章 失忆终章

“方导,您可以先让他试试戏。”

秋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临时导演办公室里,盛计说明大致情况后道。

方导听盛计说盛星筵没法拍戏后本来一个头两个大,但在看到贺知时却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贺知半晌,随即朝办公室外头喊了副导演:“老文,给我找两个化妆师过来!带上化妆包和秦山雪的戏服!”秦山雪就是这部戏反派的名字。

不一会儿,两个化妆师姑娘拎着化妆包和一件素净的汉服一头雾水地进了房间,一进来就见方导一脸严肃地指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道:“就在这,给他化妆,他试秦山雪。尽量快点。”

化妆师们虽然一头雾水,但导演都发话了,还是连忙给贺知戴了头套上了妆,因为时间紧,妆上得很简单,头套也不是特别贴,贺知也没有把样式繁杂的衣服全部穿上身,只披了件白色的外袍。

化完妆一位化妆师看着镜子里在束发映衬下眉眼更加精致的青年一愣,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装束效果会这么好。

“方导,好了。”化妆师边让开边道。

方导点点头,看着贺知的脸沉默几秒,终于开口对他道:“秦山雪是个算无遗策的谋士,从生到死都心高气傲,狂妄到连自己的死都只握到自己手里。你是秦山雪,我是你的对手,现在,你看向我。”

贺知闻言一愣,他并未接触过剧本,除了群演从未演过戏,甚至刚刚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拿到的角色叫秦山雪。但不知怎地,听到方导对角色的描述去忖度角色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也这么酣畅淋漓地走进过一个又一个角色的内心。

于是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方导……

陈月白走进房间时,便看到身披素白外袍、黑发髙束向方导看去的青年。此时的青年完全褪去了平时温顺的模样,站在那里高傲又疏离,整个人仿佛悬崖之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锐利冰棱,傲慢地向世人展示着棱角,从不屑于藏拙。过于宽大的素白外袍把青年衬出种脆弱感,他的眼里却仿佛没有放进任何人——真正地目空一切。

青年仿佛有种魔力,整个房间都变成他的舞台,两个化妆师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连手里的眉笔都掉在地上。

陈月白几乎在看到青年的第一眼,心里就跳出“秦山雪”这个名字——这是他创造的角色,他自然知道怎样的演绎最切合角色的灵魂。

他一瞬间几乎下意识生出种恐慌感——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青年,今天早上找了贺知很久最终却在咖啡厅看到对方和盛计交谈甚欢的一幕此时又在脑海浮现,陈月白被某种他极为陌生的情绪占据,他敲了敲门,打破了青年构筑出的世界,面色冷淡地道:“老方,这是演哪出?”

方导猛地回过神来,他先朝贺知点点头,眼里沁出些意料之外的惊喜,随后便对陈月白道:“月白,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盛星筵出了些意外,这个年轻人替他的角色,他叫贺知,很有灵气。”顿了下他道:“盛世是投资商之一,盛总也同意。”

“是吗?”陈月白嘴角的笑几近冷笑,他走到方导身边,面无表情地看向贺知,像在打量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么说贺先生的后台是盛总?”

这话说得几近刻薄,根本不像那个和谁交往都疏离而漫不经心的陈月白说的话,方导这才觉得不对劲,他有些讶然地看向陈月白。盛计和两个化妆师也一愣。

贺知刚刚还沉浸在戏里,并未注意陈月白说了什么,出了戏看到陈月白的瞬间他眼里一亮,他想第一个和陈月白分享他有机会演他笔下角色的消息——陈月白出现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他没来得及忆起陈月白昨晚对他的伤害,于是他下意识想牵起陈月白的手,面上带了干净的笑:“陈哥,我——”

“啪”

陈月白打掉了青年朝他伸出的手,面上带着伤人的冷漠和疏离:“贺先生,我们很熟吗?结婚前就谈好了吧,结婚后我们互不干涉,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