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从袖口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贺大山:“这是收据,您收好了。”
贺大山:“……”
这下夫妻二人直接不用想多余的了。
都是行动派,转身出门,直奔王老板的铺子,去量尺寸,找木匠定桌椅,定牌匾,和王老板商量接下来去衙门过户事宜。
风风火火忙前忙后,悦娘每天早上还要去街口卖早食,大半夜的贺大山就爬起来,两口子一起准备和面包包子,熬粥。忙的没有休息的时间。
时砚偶尔给两人搭把手,被两人当成易碎物品似的,板着脸劝回去,什么都不让做,对他唯一的要求,好好在家养着就行。
前后过了十天,时砚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早食铺子开张的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舅妈柳氏又过来帮悦娘干活儿。
两人在院子里用筛子筛米,这时候的米,一般指的是黄米,也就是硬糜子碾出来的米,熬粥带着一股浓郁的米香,很得当地人喜欢,有条件的人家里,每天早上都要喝上这么热腾腾的一碗,一整天才觉得舒心。
就听舅妈边用力且有规律的摇晃手中的筛子,边和悦娘抱怨:“哎,我爹那老东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昨儿堵在我家门口,街坊四邻都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要给相公跪下,求相公借钱给他,他要给柳云函看病。
别说他会不会跪下,就是他这一嗓子喊开了,别管他以前有多看不上相公,和相公的关系多不睦,相公的名声算是坏透了。
我当时真的快要气死了,他要不是我亲爹,我用大棒子撵人要被衙门责罚,我当时就能一棒子下去打死他!”
柳氏虽气愤,
但脸上最后却露出庆幸的神色:“幸亏相公将钱全部借给你们了,街坊四邻都听说了这件事,在大家的劝说下,最后意思几个铜板把人打发走了,要不然,我们家怕是要永无宁日了!”
悦娘疑惑:“柳云函那丫头病的很重?”
柳氏冷哼一声:“谁知道呢?那可是富贵病,不能累着,不能气着,整天呆在屋子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全家人哄着让她开开心心,顺心如意就行,但凡一个不顺心,咳嗽几声,上不来气儿,就要晕厥!
整日吃的药,我一听就心肝儿颤,全是些什么人参鹿茸,补气养血的好东西,反正我这辈子都没那般矜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