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的汉子,可能宁可自己流血流泪,也不需要他喜爱的晚辈为他做出什么牺牲。若是他想,有的是人愿意进他的后院,只不过他有自己的坚持,不想耽搁好人家的姑娘而已。
二来我会因此沾染上舅舅和长青的因果,将来如何,我自己都不能确定。”
小甲无所谓道:“那就不让他知道呗,程长青若是不这么做,自己一辈子心里难安,活的不痛快,越是见到程立雪这个当爹的孤苦伶仃,他心上越是受折磨。
若是此举能让他放下过去,不再痛苦,拥抱新生活,面对崭新的未来,痛痛快快的活上几十年。组长你和程立雪就是在做善事。
想东想西婆婆妈妈的,是狗血话本看多了吗?
现在是考虑程立雪能不能接受这份馈赠的时候吗?没看见程长青要被这份愧疚折磨的疯掉了吗?今天是高烧,明天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首要问题是让程长青心里不再觉得愧疚!
再说回因果,大不了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几十年,将因果彻底消弭了在走呗,修行之人,短短几十载,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怕什么。
反正我觉得山上的日子还挺好,无聊了就去前殿去捉弄捉弄大和尚,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挺有意思。”
时砚第一次觉得小甲的话意外的有道理。脑海中隐隐约约像是触摸到了什么未曾触及过的领域。
时砚闭上眼睛,缓缓陷入另一个旁人不曾到达过的世界。
程长青这一病,在床上直接躺了半个月都没能起身,那天跟时砚交流过后,一觉睡到晚上,明尘住持给他把脉时,忍不住摇头:“忧思过度,年纪轻轻,何必过于执着。”
显然这位对程长青的家世心知肚明,或许猜到了一点儿,试探道:“明光师兄在达摩院思过,若不然等程施主身体好转就去看看吧。”
程长青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朝明尘住持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住持好意。”
都这时候了,还能彬彬有礼,不让外人为难,不得不让旁观的时砚感叹他的好教养。
明尘一看就知道让程长青内心焦灼不是因明光而起,但作为一个出家人,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