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因此躲过一劫。
可姚石和苗家并未就此放过我,这几年一直暗中寻找我的下落,而我不放心将我母亲留在姚家那样的狼窝,一直想办法暗中接近那里。
可我到底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在躲避对方追寻的同时,没能力带我娘离开。要不是因为这次姚石离开上屋县,不知是何原因,久久未归,我才寻到机会和我娘私下里见了一面。
怕是不知道她的日子已经艰难到了何种地步。”
时砚听出杨禾高话语里的许多未尽之意,关于他母亲的事更是能省则省,想来应该是作为儿子,不好将母亲的难堪暴露在外人眼中。
他已经尽量维持母亲的体面了。
但有些事他不说,时砚不能不知道。
让刘二婶在家里收拾出一间屋子,使杨禾高住进去,一切打理妥当,才对满是怒容的何大道:“让人再去上屋县一趟,查查这个柳氏的下落。
雁过留声,柳氏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说不得这次真是直接将对付苗家和姚石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了,单是想想当初六叔公家父子同时找同一个暗娼寻欢作乐的事情,时砚便觉得恶心。
一家子道貌岸然,趁火打劫的东西,全族男儿都没有几个挺直腰板儿做人的,当初呼啦啦几十号人往苗家院子里一站,以多欺少,让苗老太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没找他们麻烦是时机不合适,不代表时砚就真的忘记了那回事,现成的把柄送到手上,时砚可没打算高高抬起,轻轻放过。
等何大消息的间隙,杨禾高便留在家里养身体,那孩子身上的伤是时砚给看的,摔摔打打的伤口,还有各种冻伤,擦伤,有些没得到及时医治早就开始化脓。
身上青一道紫一道,就没一处好皮,当场就将刘婶儿给看哭了。
这点其实时砚是能理解的,当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骤然失去父亲,又亲眼见到母亲被欺凌,直至被抢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夜间家破人亡,成为乞儿。
最后以乞儿的身份躲避姚石和苗家的搜寻,暗地里想办法接近母亲柳氏,其间艰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