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的人家怕是不可能了,一来觉得姑娘年纪大了,二来觉得这姑娘晦气。
但主动巴结上来的, 梅父又看不上,自家顶顶好的闺女配那样货色, 梅父瞧着是真真心疼女儿。
一来二去的,这姑娘的婚事就成了大难题。
梅老是这么跟周先生说到:“我那大侄子年后便调任回京了,虽我给他去信提了你的婚事, 但到底是他亲闺女的终身大事,具体如何, 还需你多使把劲儿。”
再多的梅老没提,他相信周思鸿的人品准能讨岳父欢心。
因此周先生此次赴京赶考,身上还带着征服岳父, 成功迎娶美娇娘的任务去的。
说起来梅老给保的这门婚事,比起学政大人那边,真是上了不止一个台阶。梅家那姑娘在别人看来年纪大了,但周先生也老大不小马上奔三的人,配人家二十一岁的姑娘,双方都没有心理负担。
再者梅老没说的是,他那族侄调任回京应该能进吏部,一个管理全国官员调动升迁考核的部门。别看职位不高,但有实权。
当然其中少不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梅家背后是多大的关系网谁都说不清,在官场上混,一般二般的人因着这层关系也会对你客气三分。
因此当时砚带着家里几个孩子在码头给周先生送行的时候,直言不讳:“关系一生的大事,周兄拼尽全力去努力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写信,小弟在百安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周先生明白时砚的意思,接过他递来的行礼,挨个儿揉了三孩子的脑袋,最后直起身欲言又止,在时砚坦荡的眼神中,释然一笑,摆手上了马车:“走了,到京中给你写信,回吧!”
等人走了,杨禾高左手弟弟右手妹妹,很是好奇先生方才和周先生打什么哑谜。
时砚背着手走在三人前面,沐浴在晨光之中,微眯着眼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人生没有两全法。”
杨禾高看着先生远去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阿云拽了一把禾高哥哥的袖子,等人蹲下来才小声道:“我昨儿听到周叔叔和爹爹在书房吵架了,周叔说,叫爹爹继续考,爹爹说雁过留声,水过留痕,人的名,树的影。
然后周叔叔就一个劲儿叹气。”
杨禾高瞬间便明白了两人争论的点,之前他不理解先生为何止步于此,后来经过先生点拨明白后心里诸多替先生不平,觉得不甘又难过,想来周先生和他当时的感受相差无几吧。
所有接触过时砚的人都觉得他不继续往下走实在遗憾,继续走又因为过往的经历限制了他能达到的高度。只有时砚自个儿知道他一点儿都不可惜,甚至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