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聂家满门就因为一把刀被灭门了。报了仇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也难怪人家要归隐山林再不踏入江湖。都说了,江湖是非多。聂家三兄弟也算是看得通透。这人世嘛,少了谁都一样。这不,新的武林盟主上个月已经产生了,经过了几次大战又被林盛之和潘灵雀祸害了不少,武林极需休养生息。
重新回到酒楼。人声鼎沸中仍能清楚的听到聂政、蓝无月、鬼哭笑、林盛之、潘灵雀等等的话题。外头十一月的寒风也阻挡不了人们的谈兴。
一位模样不俗,气质温和而又沉稳的男子带着自己的一位书僮和一位婢女单独坐在一张桌旁,略显好奇的听着各方的言论。男子茶碗中的茶没了,安静坐在一旁的婢女马上为他斟满茶,一双灵秀的大眼不时看看周围嗓门最大的那几个人。
这时候有人问:“这《海魄真经》据说是天下无敌的功夫,那聂政和蓝无月竟能杀死林盛之和潘灵雀,那他们练的功夫岂不是比《海魄真经》还要厉害?”
有人就回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聂政和蓝无月已经归隐山林,又如何能得知?听闻新任的武林盟主可是派人四下打听聂政和蓝无月的下落呢,可惜那两人就像长了翅膀飞走一样,毫无音信。聂政和蓝无月的师父是谷子凡,谷子凡可是鬼哭笑的师兄呢,身上有几本厉害的武功秘笈也属正常嘛。”
“说得也是啊!谷子凡可是一个厉害人物,不过谷子凡已经改名凡骨子了吧!”
“再改也知道是谁啊!不过聂政被林盛之囚禁虐待五年,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恢复武功还杀了林盛之,这可真是厉害。也难说聂政就是不想再惹麻烦所以才退隐了。”
“嗯嗯,有道理。”
接下来,众人的话题又转移到了聂政和蓝无月到底修炼的是何种武功上头。直到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位始终都没有介入谈论的男子才喊人结帐。出了酒楼,男子信步闲庭穿过街道走到对面的一家客栈,进去要了两间房。
在房里坐下,男子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深思。婢女为他拧了一块热乎乎的湿巾,男子擦擦手脸,说:“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就去石门县。”
书僮问:“公子,我们不直接去石门镇吗?龚大人不是在石门镇他父母的家中吗?”
男子道:“石门县离石门镇不远,我们此次出来本就不急于赶路。记得不要再叫他龚大人了。”
“小的一时疏忽,今后一定注意。”
吐了口气,男子推开窗看着街面,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刚才他吃饭的那家酒楼。想到此行的目的,男子叹息一声,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双眼虽然盯着酒楼,却并没有看入眼。等他从心烦中回神时,他看到从客栈的方向走出来一名男子。对方的背脊宽厚,身上是一件最普通的灰布棉衣,头上简单的发髻以一根银簪固定。
他看着灰衣男子掀开酒楼的棉布帘子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就隐隐听到帘子后传出掌柜的大喊:“来一盆清鸡汤带一条糖醋鱼。”
“好咧。”
约莫两刻钟,灰衣男子抬着一个托盘从酒楼里匆匆出来,快走到客栈时,他抬头往上看了眼。坐在窗边的男子本能的后退避开,心中惊讶对方的警觉。
“蜻蜓,这家客栈在郭乐县算得上是第一客栈了吧?”
名唤蜻蜓的书僮回道:“好像是的,公子。”
男子回想刚才那人,那人的穿着和打扮都很普通。能在这里住下,还能到那家酒楼里点菜,说明对方并不穷,可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家人会穿得跟村夫一样?而那人的气质也不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从,更别说那人的警觉心很强,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他也能看出对方是练家子。
“公子,有何问题吗?”
“没什么。”男子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关上窗户,阻挡寒风的吹入,他淡淡道:“只是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罢了罢了,正事要紧。今晚早些歇息,我们明早早点走。”
“是,公子。”
蜻蜓叫上婢女小蝴蝶出去了。男子坐在窗边未动,脑中是刚才那名男子眼中的犀利与威慑。男子沉吟,武林中还有这样隐而不露的高人?他以为这样的高人早就被林盛之和潘灵雀杀光了。不,既然那个聂政和蓝无月还活着,就证明还是有高手存在的。就是不知对方的来历是什么。还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