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实际上也有自己逼迫人家的原因，冉云启愧疚的摸了摸它的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师尊给他的那枚聚灵丹。

“这是聚灵丹，我希望能补偿你一下，你尽快修行，还是能赶在退化之前重新修出妖丹的……”

聚灵丹？！！

不止金乌震惊了，赫连律发也没想到这个人类会这样做，自身还是一个筑基期，那枚聚灵丹可是能晋级金丹期的关键。

人类只是自允正派修士而已，其实本质跟他们是一样的，甚至有些人还不如野兽呢。

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金乌败了，冉云启没杀它就不错了，居然还把对自己大有用处的聚灵丹给它作补偿？

“……唔……”面对金乌感谢的目光，冉云启显得极为不自在。

又留下些治疗用的丹药，和两坛能快速回复灵气的千年灵酒，相信要不了多久金乌就能伤愈，重新结丹。

这才撤了困仙网，正准备走，那金乌却给他行了个大礼……

对方朝他拜了一下，由于体型庞大，两片肉翅扑下，霎那间扇得灰尘四起，飞沙走石。

做了此等强盗行径，又怎好意思受它的礼，冉云启忙闪到了一边，也无法面对这种单纯的动物，只好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发一语，绝尘而去。

“勐虎兄弟……你刚才为何不直接杀了它取走妖丹，反而还给它留了那么多灵宝？”

赫连律发快步追上对方，他觉得冉云启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他的认知中，可没有这样办事儿的。

“我的目的是它的妖丹，并不是它的命，何必徒增杀孽……”

“再说我也不是嗜杀成性的恶魔，它快化形了，修行不易……”冉云启仍旧没回头，只是声音淡淡，有些没精神，还处于愧疚之中。

他却不知道，嗜杀成性的恶魔，这句话得罪了赫连律发，因为对方就是踩着无数的尸骨爬上来的。

仙妖大陆的竞争是残酷的，他从小就知道，必须要变强！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若是他跟冉云启这般心慈手软，那他早就死了。

“什么叫嗜杀成性？！这世界本就是残酷的！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战败的弱者本就该死！这是天经地义！”情绪激动下，赫连律发险些掩饰不住自己的眸色。

“砰！”冉云启的反应却比赫连律发更大，几乎是对方话音刚落……

他的拳头就落下的，刚好擦过对方的耳际，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力道之大，让那树干都微颤了一下，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声。

赫连律发被堵在冉云启和树干之间，只见冉云启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刚才那句弱者本就该死，伤到了冉云启，上辈子他修为被费之后，不知道有多努力，可灵根都再也无法修复了……

是，他确实是个弱者，但是曾经也是那么努力，拼命的挣扎，就是想要活着！想要活着而已！

但却受尽了世态炎凉，受尽了别人的嘲讽和打骂，凭什么他就该死？！弱就不配活着吗？

“李兄……”直到开口时，才把那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压下。

“得饶人处且饶人……”短短一句话，冉云启讲得却极为费力，目眶都红了起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饱含了他无数的心酸……

曾几何时，他也期盼着别人可以对他网开一面，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以放他一条生路，虽然最后他也没能盼来生活对他的温柔。

但此刻角色发生了转变，他却想尽量对别人温柔些，看到战败的金乌，就跟看到过去的自己一样……

黑潭一般的眸子中流露出一股悲伤，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话语，紧贴彼此的姿势，无一不让赫连律发心中发紧。

可恶！

看得出对方并没有装模作样，而是认真的，他真的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