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一句，咱俩也算是好哥们儿了，你临死前跟我说句实话，就这几个，你到底最爱谁。”

此话一出，冉云启顿时便收了脸上的笑，眼神有些迷离起来，灌了好几口酒才说道……“我……都爱的。”

“艹！”金骇燃往身后一倒，刚好撞在他身后坐得不动如山的石开身上，顿时磕得眼冒金星，呲牙咧嘴的吼了石开一句。

石开不高兴了，委屈的声音响彻云霄……

“你~就~只~会~欺~负~我~”

“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就算爱了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孑然一身……”

“那些都是过去了……若是当初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能跟我走下去……也不至于……”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冉云启也有些醉了，心中凄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爱啊……他确实是都爱过的，但是天公不作美，每一段恋情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此番有些无奈，有些凄苦的话语，让金亥然也沉默了下来，对方的那些惨烈的过往，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让他也很同情对方，真不知道一个人要倒霉到什么地步，才会变成这样，先是被柳无弦背叛，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脸，还在柳无弦的别院里遇害，据说鲜血流了满床。

后来又被赫连律发误会，甚至要杀他。

之后发生的什么师弟，还有他小舅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就不清楚了，但看冉云启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了，怕是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吧。

二人都没再继续说话，只是一坛接一坛的喝酒。

“那我小舅舅呢？你爱他吗？”夜里小风一吹，金亥然好像醉得厉害，大着舌头突然发问。

这句话问得冉云启如鲠在喉，含在嘴里的那口酒，吐了也不是，吞了也不是，瞪着金亥然摇了摇头。

他没注意到敖寰宇一直在紧张的盯着他，对方虽然傻了，但听了半天也听懂了不少，金骇燃说的小舅舅，应该就是指他，此刻再看冉云启摇头。

那就是不爱他的意思了，敖寰宇心里一阵抽痛，难过得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泪水噗簌簌的往下掉，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还不敢哭得大声了，一只手仍旧死死地扶在对方腰间，把脸凑近冉云启的肩，嘴刚好堵在对方的肩头上，也堵住了他的哭声。

但急流而下的泪水却打湿了冉云启的肩。

此刻的敖寰宇看上去，可怜极了，只敢在冉云启的身后偷偷的哭泣。

冉云启虽没注意到，只是觉得肩头有些湿，不舒服的动了一下，但坐在他对面的金骇燃却是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

惊讶的同时，看到自己小舅舅哭成这样，也多少有些难受。

不过惊讶还是要多些，他从小到大，只见过不可一世的敖寰宇，还有霸道的，张狂的，残忍的，以及疯狂嗜血的。

却从未见自己小舅舅哭过，还那么委屈，那么脆弱……

“冉云启，你把我小舅舅弄哭了……”

听到金亥然提醒，他这才惊觉不对，转过头去看敖寰宇，简直就是哭成了个泪人，见冉云启看他，又十分害怕对方不要他了，忙用一只手堵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儿声来。

当真是可怜极了……鼻子都哭红了……

冉云启当即拉下他的手，冷眼看着敖寰宇哭了一会儿，这才灌了口酒，一手勾住对方的脖子，手掌压着对方的头。

直挺挺的堵了上去，还趁机将嘴里的酒灌进了对方嘴里。

莫名其妙就被喂了口酒，敖寰宇又还在抽噎，当即被呛得找不着北了，直咳嗽，又咳又哭，鼻涕眼泪口水的弄了一脸。

冉云启这才满意了，看着他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