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女俩,都见不得她好。
阿娘果然没说错,顾娴和裴道珠都不是好东西!
她皮笑肉不笑:“舅母说的是,我记下了。”
说完,她福了一礼,梗着脖子退了下去。
司马宝妆把汤碗放在案几上,拿帕子按了按唇角:“你与她说这些作甚?不过是对牛弹琴,白费功夫。”
“到底是裴云惜没教好她,不是她自己天生就坏。更何况她和阿难是表姐妹,我瞧见她,总存着几分怜惜。”顾娴一手托着香腮,凝视前方花丛,“说起来,建康城一起长大的士族姑娘,枉死了好几位,如崔凌人,如薛小满。我每每想起,都觉难过。也不知是谁那么狠心,对她们下此毒手”
司马宝妆也望向那些花丛。
雪白的秋菊,干净无瑕。
她呢喃:“是啊,是谁那么狠心,对她下此毒手”
顾娴瞧她不对劲儿,关切道:“殿下?”
司马宝妆回过神,轻叹道:“想起凌人,不觉十分伤感。”
“凌人虽非你亲生,却也做了十多年的母女,自是有感情的。”顾娴递给她一块儿桂花糖,“说起来,当年茶茶早夭,我原以为你十分难过,可是才过半年,你就嫁去了崔家。不过后来,瞧见你和崔大司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我也为你高兴。只是没想到,你们一直没要孩子。”
桂花糖在唇齿间融化。
明明甜得发腻,司马宝妆却只尝到苦涩。
她握住顾娴的手,笑容依旧温柔:“凌人和元儿,虽非我亲生,却与我亲生无异。要不要孩子,又有何妨?”
她说着话,瞥向韦朝露离开的方向。
威严雍容的凤目里,隐隐藏着不善的气息。
转眼已是螃蟹宴那日。
萧衡到场时,远远瞧见裴道珠忙于接待各家府上的女眷,她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宾客之中,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
等裴道珠稍事休息,他便悄然跟上。
偏僻的游廊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