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理了理湿透的衣衫,注意到四周寂静的诡异,连忙抬起头
萧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荣一个激灵,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作揖行礼:“九叔”
萧衡语气闲适:“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九叔?”
萧荣垂着脑袋,一颗心乱跳如鼓点。
他分明在和道珠妹妹花前月下泛舟河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九叔的船楼里?
道珠妹妹去了何处?
他满肚子疑问,又不敢贸然询问萧衡,只得规规矩矩道:“九叔是长辈,侄儿岂有不敬重的道理?不知侄儿犯了什么错,让九叔如此动怒还请九叔指教。”
萧衡瞥了眼问柳。
问柳立刻把裴道珠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声色俱厉道:“裴姑娘是九爷的人,也轮得到荣公子威逼利诱?再有下次,九爷定不轻饶!”
萧荣深深低着头。
道珠妹妹分明已经和九叔毫无瓜葛,怎么兜来转去,又成了九叔的人?
建康城里多少郎君盯着道珠妹妹,个个怀着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偏偏他倒霉,成了被九叔训斥的第一人
他满心不服,声如蚊蚋:“道珠妹妹已经不再是九叔的小妾,侄儿与她泛舟赏景,不知有何不可?更何况道珠妹妹在今夜亲口说了,她心仪我。”
问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好家伙,荣公子完全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呀!
他忐忑地偷偷瞥向萧衡。
萧衡似笑非笑。
分明是风流高姿的君子模样,笑起来时却莫名瘆人。
他慢慢把玩玉如意:“你说她心仪你?”
“正是。”萧荣鼓起勇气跪倒在地,“道珠妹妹还说,是在九叔的威逼利诱之下,才被迫当了你的妾室,那段时间很是痛苦,一直后悔不已。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九叔和道珠妹妹并非良配,为何不允许侄儿和她在一起?侄儿与她郎情妾意,还望九叔成全!”
他以头贴地,长跪不起。
青铜烛台里的灯火,微微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