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端坐在棋盘一侧,闲适地拈起一颗棋子:“听闻军队已经到了北岸,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能抵达建康。”
与他对弈之人,虽然穿着简陋的粗麻道袍,但眉宇间隐约透着贵气,正是昔年的大皇子司马瑾。
司马瑾跟了一子,笑道:“令郎凭一己之力收复疆土,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若是可以,我继位之后,也想重用他。”
萧允讥笑两声:“殿下何故说笑?不过是身上流淌着一半肮脏血脉的杂种罢了,哪里值得重用?更何况如今四海归一海晏河清,也无需那柄刀了。”
“杂种”这种粗鄙的词语从他口中说出,尽管司马瑾知晓他的性子,却还是有些不适。
司马瑾道:“丞相与我提起他的身世时,我很是惊讶。如他这般精彩绝艳之人,竟然是北国穆王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假山之上,垂柳依依。
灰白的天空上飘着一只断线的纸鸢,乘着东风,慢慢朝天际掠去。
亭子里安静了片刻,司马瑾忽然问道:“当真要在国宴上下手?”
萧允轻捋胡须,脑海中涌出裴道珠的身影。
他苍老的眼眸中满藏杀机:“先策反他的夫人裴氏,若裴氏深明大义,肯为我们暗中下毒,那么倒也能免去一番杀戮打斗。若是不肯……那么先除掉裴氏,再在国宴上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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