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披风中露出一张面孔,正是冻得鼻端通红的柳寄悠。她愈来愈不明白她那喜怒无常的君王了,前些天还怒气冲天,活似十天半个月以上不会再上阁楼理她,偏偏今日却兴匆匆地搂她上马,直住皇城西郊而来。看风景?在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天?至少也要找个明媚的好天气吧?老天爷?
“这片梅林中,有一池水,清澈见底,朕年幼时常来此处嬉戏。”他驱马走了几步,指着结冰的湖面说着。
她看着他,又看向陈列在他们身后那批禁军。这样的大雪日,出门怀旧不太好吧?龙体要顾,禁军们亦可以趁机休息,免受风寒。
“怎么不说话?”他搂紧她,在她身边问着。
“我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她偎在他怀中。
“在这儿建一座别业,让你居住,有四时的美景、有满屋的诗画,给你任何取悦你的事物,也让朕随时可以看到你——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你毕竟不同于其他女子啊,天晓得你对朕下了什么蛊!”他叹息而笑,迎上她震惊的双眸。
“皇……上……”
“如你所愿呵,寄悠。”
热泪涌上眼眶,她紧紧搂住他。
“您怎么会愿意?为什么……我以为……”破碎语言难以成句,他这么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为她妥协呵,他是一个皇上呀!
“朕希望能让你快乐,同时又能爱朕,而不要再去认为会因为爱朕而痛苦。”他轻吻她。
“圣上……我好爱您,好爱您……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不曾有过交集,各自必定会过得比较好。然而,一切却不是那么回事……让您为难、让我痛苦,其实……”她哽咽着。
“错过了你这个奇特女子,会是朕的遗憾呀!也幸好世上就只有一个你,否则朕的颜面怕是没得剩了。”他笑着自嘲。
“谢谢皇上。”
“谢什么呢?也许你不是朕唯一心动的女人,往后依然会有其他女子来充裕朕的后宫,但你的存在,在朕心中,永远无人能取代;朕的后位,将为你而虚悬终生。”间接的,他承认了自己浓烈的爱意;以一个君主而言,他退让得相当彻底。
这样就够了吧……她不能有更多的要求,满盈的爱意在眼中闪动:
“皇上,谢谢您,但我无法承诺永远不会有惹怒您的一天。”
“朕亦不敢做如是想呵!”他豪迈大笑!她是这般独特,永远不是他改变得了的呀!
幸好,世上只生了一个柳寄悠呵!
尾声
昶昭十年,龙天运三十五岁寿辰。
“冬煦别业”内——
“这是什么?”龙天运指着面前凤纹白玉碗里的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