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后面一眼说:“怕吵。”
肖哲背着手站在店中央,说话的感觉像颜舒舒的爸爸:“该读书不读书,开什么店简直胡来!”
我笑,颜舒舒无奈地朝耸耸肩。
但久别重逢总是件高兴的事。颜舒舒拿起她的小包拉着我说:“反正今天下午也不能营业了,走,我请你们吃冰去。门口有家很好的冰店,里面的芒果沙冰超正宗。”
“要去可以。”肖哲说,“我来买单”
颜舒舒没好气地一瞪眼,说:“你是谁?”
“走啦。”我啦颜舒舒一把,“有人请客总是一件好事嘛。”
“就是就是。”肖哲说,“钱上面你不是一向算得很清楚么。”
谁料这话又惹颜舒舒生气了,很不高兴地对他说:“aa制!”
我看啊,他俩是永远都改不了互相抬杠的习惯了。我们三人别别扭扭地走出华星,来到颜舒舒说的那家沙冰店。趁着肖哲去柜台点单,我问颜舒舒:“真的不念书了?”
“哪有。”颜舒舒说,“我回来过暑假,正好闲着没事。我一个姐姐去尼泊尔了,让我替她看几天店而已,等她回来了,我就休息。”
“你把书呆子急坏了。”我低声说。
颜舒舒嘻嘻笑:“他以为他是我爸爸呢,真是的!见我就哗里花啦来好一堆大道理,我只好让他吃闭门羹。不过也算他聪明,知道搬你这个救兵来!”
“你也是,回来也不找我玩,真不够意思。”
“还说我?”她瞪大眼,“我手机不开,也不上网,我哪里知道怎么找你?”
正说着话,我一眼瞥到门口正在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女人背着一个很夸张的大包,还戴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墨镜,嘴唇抹成珍珠不像珍珠金色不像金色的颜色,皮肤很白,头发很长,冷若冰霜的,乍一看像是个欧美明星。有个男人懒懒地跟在她的身后,穿着一件跟她差不多算情侣装的黑色衬衣,一样的墨镜。光看那走路的身形,我的一口柠檬水就差点喷出鼻腔。
是他。
颜舒舒顺着我看的眼睛看过,只看一秒,就回过头来,在我脑袋上推了一下说:“不许看!”
我才不愿意看。
颜舒舒啊吸管咬得吸巴烂,她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说:“那女的叫晶晶,是我们这层楼收租金的老板娘,也是我们这栋大厦的老板的妹妹。不过年纪不小了,快三十了吧,典型的姐弟恋。”
原来他并没有跟于安朵在一起。
“不过听说他们早就认识,原来毒药跟她去过广州一阵子,后来他们分手了,没想到现在又搅到一起去了。”
是这样。
我立刻想起去年冬天,于安朵在图书馆里对我说的那席话,心里冷不丁像被蜜蜂扎了一下,嗡的疼了起来。原来他不只于安朵,还有晶晶姐,在他比我大不了几年的人生经理中,他到底有过多少段来历不明的爱情?
自他们走进店里之后,我一直没有再去再看他们一眼。他们距离我们三张桌子的靠窗座位前坐了下来。肖哲就在这个时候端着餐盘走过来,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挡得正好。
“多少钱?”颜舒舒说,“我算给你。”
“无聊。”肖哲说。
颜舒舒白了他一眼:“你骂谁呢?”
“谁无聊我骂谁呗。”肖哲说着,把自己的沙冰盘挪开点,坐到我对面的位置息事宁人:“好,停止!”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不愿意卡到的一幕:那个女人一只手半抱着毒药的腰,正要喂他一大勺沙冰。
所幸的是,他微微皱眉,然后轻轻推开了她。
饶是这样,我是心还是像被什么小型炸弹轰缺了一块似的,我慌忙咽下一大口的冰沙,想要堵住那个缺口。我干感到自己正被嫉妒和愤怒的毒汁浇灌着身体,全身发热,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