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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来敲薛羽房门的竟是魔心狱。
魔心狱抱着手臂立在门框边道:“你倒是好计谋,让咱们的兵卫长大人单独为你讲课。”
他娘口气散漫,话音刚落便忽地从她身后又走出个人来。
魔封止腰挎长刀神色淡漠道:“圣祭司身份非比寻常,不宜与那些闲杂人等有过多牵扯。”
他俩的“母子不合”是演出来的,有人帮她绊住魔封止,魔心狱指不定多乐意,因此只是装模作样刺了薛羽一句便溜之大吉。
此时虽然没有莲子的能力,但昨日刷的好感显然给魔封止的认知造成了一定影响,他对薛羽的态度与昨天没什么差别。
薛羽也乐得从他这里多套些人族的话,便请人进来了。
雪豹正在枕头上做窝,魔封止想去抱,被他给躲了。
——又不刷好感,薛羽才不情愿让他摸。
这人昨日老往他屁|股上招呼,虽然他承认尾巴根毛厚好摸,但他人身亦是有感觉的,即使不如直接贴着肌肤,那也算是一种耍流氓。
魔封止自然不知其中关窍,见昨天还亲亲热热拿脖颈蹭他的小动物今天就掀爪不认人,显然觉得有点受伤。
“豹君脾气一向这样大的。”薛羽柔柔弱弱地甩锅。
魔封止不置可否,只引着两人坐至桌边。
所谓上课,原来只是讲一讲魔族历史。
说魔族生于晦暗,有上仙怜悯其身处地底没有吃穿,便降下恩泽,只是需要劳作交换。
“当然,这只是对其他人的说辞。”魔封止直言不讳,亦没有隐瞒当年清世行动的缘由。
只不过魔封止着重叙说了千年前人修对魔族的压迫,冠冕堂皇地说他们不把真相公之于众,只是一种善意的保护。
现在的魔族在地底有吃有穿,亦不会有生命威胁的存在,便已不知比千年前幸运多少。
而且因为魔族是由天地间浊气化形而生,不仅经脉逆行,且元婴期之前没有自我意识,攻击性十足,与人修走火入魔极其相似,这才正道修士所不容。
但经过地底纯粹的浊气蕴养,自几百年前后,新生的魔族婴儿便不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了。
即使知道这可能是魔封止pua他的一种话术,薛羽的思绪依旧有一瞬间的漂移。
清世行动后清气上浮浊气下沉,修炼形式迥乎不同的两族也随之完全分开。
于是地底的魔族养好了与生俱来的暗疾,而地面的人修亦改善体质、实现了全民修仙。
从一个更加宏观的、长远的视角来看,这或许确实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见薛羽愣愣发呆,魔封止便停了下来,温厚问:“是我讲的无聊了吗?”
薛羽赶忙道:“没有没有。”
他像个听睡前故事听入迷,不愿意就此睡觉的问题儿童,眼睛都是微微亮着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还有吗?”
魔封止不像其他两人那样对过去的事那么感兴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讲也讲不出什么了。
他索性从腰上解下块石牌递给薛羽:“你可以自己去卷帙所看看。”
薛羽心中暗喜,接下腰牌道谢。
“之前还觉得我儿甚有手段,竟能跟魔封止打得火热,今日一看……啧。”
魔心狱将石牌重新抛回薛羽手里,兴致阑珊道:“你身为圣祭司,本就可以随意出入卷帙所,他倒是用一块令牌就把你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