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边走,一边听厂长的介绍:
二纺厂现有职工5000人,在越州属于大型国营纺织厂,纺织厂内所有的设备齐全,但因为产品价格缺乏竞争优势,目前只开工了不到五分之一。
这基本连工人工资都已经发不出来了。
当年越州药厂也就几百个工人,已经愁得越州医药总公司的领导们愁白了头发,现在这个几千人的工厂,每年光是工人工资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政府的税收是有限的,如果把有限的财政都投入到“吃饭”中去,那怎么搞基础建设?怎么发展教育呢?
怪不得顾伟一任,每天遇到的就是烦心事,换了谁在这个位置都像坐在火山口,随时会爆发。
就在几人边走边聊的时候,邱玉星刚好戴着女工帽从厂房里走出来,看到人群中穿着一身中山装,跟厂长在谈笑风声的陈夏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时候的邱玉星已经结婚了,当初她想跟陈夏重续前缘,甚至不惜小三位都没有成功,只能回到纺织厂里找那个宣传科的老实人嫁了。
如果工厂效益好,两人一个纺织女工,一个宣传干事,其实收入还是可以的,双职工分房都有优势不是。
但偏偏遇到了工厂效益一年比一年差,这就要了命了,两夫妻一个月加起来的工资补贴都只有50元。
要知道南瓜藤一个工人的工资都已经是100元了。
50元只能够勉强糊口,邱玉星想买什么漂亮衣服、首饰几乎成了一个梦想,到现在为止连孩子都不敢要,就怕养不起。
而她的那位老实人老公,写材料写文章水平还可以,但这又不能换钱,关键时刻还不如机修工呢,人家好歹有乡镇企业愿意来请帮忙,能赚外快。
知识分子的清高也不允许他去摆摊卖水果之类的,结果好了,两个人就一直在工厂里耗着,每天大眼瞪小眼。
无数个夜里,想到自己曾经错过了一个金龟婿时,邱玉星都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现在猛得又看到初恋情人站在眼前,成为了人人,她明显就是一愣,手里的纺纱也一下子掉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