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也走了,还把破破烂烂的门关上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婚房的样子?
我走到婚床边,注视着宫筱。
她梨花带雨,凄婉一笑:“李公子,谢谢你。”
“你跟我南下吧,今天就走。”我直截了当,去拉宫筱的手。
她却躲开了,轻柔起身,走到窗边,将破裂的“囍”贴捡起,用手摸了摸,摸得手心全是红色。
我看着她,有些不解她的心思。
她看着窗外屋檐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轻声道:“李公子,这一屋子的精致,全是我父亲亲手装饰的,他挂灯笼的时候,改了很多位置,说有些位置风水不好,风水不好就会影响人,坏了一辈子的运气。”
我怔了征,没有说话。
“你看,这些灯笼换了又换,不会挡住一抹光,不会拦住一缕风,所以我的运气就好,可以嫁给你。”宫筱扭头看我,眼角落下泪来。
我忙上前,她却止住:“你别动,听我说。”
我站住了。
她吸吸鼻子,含泪带笑:“我从小就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一出生是女儿身,还害母亲难产死了。那时候正在下雪,家里长辈说我克父母,把我埋在了枯泉山的雪地里。”
“我父亲就去挖,挖啊挖,终于把我挖了出来,搂在怀里暖了一夜我才缓过来,我缓过来了,父亲又去搂母亲,搂到头发都白了,母亲也没醒过来。”
宫筱回忆着,“我不受待见,哥哥总是欺负我,打我,是父亲每次都收拾他,让他懂得了爱护我。这些年来,宫家日渐式微,父亲的心也越来越痛,宫家不能在他手里没落了,祖祖辈辈的荣誉都在他肩上。”
“十五岁那年,我的修为超过了哥哥,父亲又高兴又难过,在母亲的灵位前坐了一晚上,我一直在看他。”
“十八岁那年,他偷偷把梅花发簪给了我,说我是天之骄女,但他只能对不起我,我终究会嫁人,而哥哥才是宫家的继承人,梅花发髻是给我的补偿。”
宫筱停顿了,又一次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