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啊,这孩子忽然跑去找了母亲伸手就是求抱抱。
…………
……
那之后,两位妇人再说什么白沐非就不知道了。
白沐非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小孩不久前对他说的话,他说——
求我能平安长大。
我不能的。
两位妇人说,这个孩子在此之前不哭不笑不闹,甚至不让至亲抱,不是不想,而是预感自己注定活不久。没有过于亲近的关系,就不会痛苦。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还要痛苦,他虽然小,却清楚地明白如果他哪一天不在了,他的父母会伤心。
直到这一刻,白沐非想他应该能够理解沈烟会为原山城祈愿的原因了。
这座城市有坏人,却有更多为生存而努力的人,一如那年幼的孩童。
怎么可能不管?
如何不管?
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不管的话,这些人又将如何?
尤其是神职者,他们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锐,从沈烟踏入原山城的那一瞬间,大概……
就感知到了他们的悲哀。
他怎么可能真正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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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渊睡了许久。
一开始秋渊睡得很好,长达几个月的疼痛得到减缓,这让他久违地睡了一场好觉,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做梦了。
梦里他枕在秋岚的腿上,秋岚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发,眉眼温柔。
他仅仅握住秋岚的衣角,却始终抓不住他。
他死了。
那之后不久,他握着母亲的衣角,就好像要抓住秋岚一般,他也试着抓住女子的衣角。
她还年轻,不过三十多岁却已缠绵病榻,他哭着对他说,他去找祭司大人。
女子握住了他的手,她声音虚弱,语气却是惯有的温柔,祭司大人是很厉害,却也不是万能的。
生老病死是天命,祭司大人也不能阻拦。
她说,比起秋岚,其实她最对不起的是他,在他出生起她虽想抱他哄他,但是只要接近他,她就会想到另一个孩子。
她认为,她对他亲近,就是对秋岚的不公平。
虽不是刻意,她疏远了秋渊却是事实,不是不爱,只是心中有愧。
不分轻重,无论秋岚又或者是秋渊,他们都是她的孩子,她一样爱。
她说,她错了,她明明可以给秋渊更多的爱,她却没有这么做,她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如今悔悟过来却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