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烟的茫然中,冰淼转身,继续迈步走上阶梯。
沈烟又一次叫住了冰淼,他道:“冰淼姑娘,这确实是您掉在地上的,说不定是逐月公子悄悄写给您的,就这样丢掉不大好吧。”在楼里,柳逐月的名字比任何人的信服力都高。
就和沈烟想得一样,冰淼犹豫了一下,将沈烟手上的纸张拿到了手中。
沈烟唇角弯起一抹浅笑:“冰淼姑娘,既然是逐月公子悄悄给你的,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
冰淼正在将纸张展开的动作顿住,沈烟对她点点头,转身朝着楼下走。
路上与一位婢女迎面碰到,两人彼此微笑算是打过招呼,这位婢女看到冰淼,恭敬唤道:“冰淼姑娘。”
冰淼冷淡地“嗯”了声,她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沈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问:“刚才那个侍从,你认识?”
婢女思考片刻,道:“不熟,不过很面善。”
冰淼:“……是吗。”
冰淼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大约发了半个时辰的呆,听到门外路过的脚步声,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然后就看到了手上那张纸。
逐月公子?
是逐月公子又能如何呢?冰淼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将手上折叠的纸张摊开,待她看清纸上内容时,她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是不敢置信。
冰淼惊慌地站起身,椅子在她大幅度的动作下发出摩擦后的刺耳声响,她将手中的张纸重新折叠后收起,收起后又将纸张摊开看着画上的小人,反反复复连续数次。
冰淼从不怀疑画中的小孩是她的孩子。
画这一幅画的人,完全将画中孩子的神韵画了出来,明明寥寥数笔,却与孩子父亲的模样有六七分神似。
这肯定是她的孩子。
他现在在哪里?
从未停止过寻找吗?
泪水从冰淼的双瞳落下,一滴泪低在了纸上。
冰淼着急地想要将纸上的水迹擦掉,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响,她询问:“谁?”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婢女。
冰淼道:“我累了,打算小睡片刻,过会儿再来服侍吧。”
门外婢女乖巧应是,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来是离开了。
冰淼犹豫了一下,虽万般不舍,她还是将手中纸点燃,将之烧成了灰烬。
这一张纸对冰淼而言很重要,如果可以她想将这张纸永远地收起来,然而不行,如果被别人发现,会给传递给她消息的人带来灾难。
哪怕再不舍,也要将之毁掉。
是谁呢?是谁将这一消息传递给她的人呢?
楼里的客人?
不可能的,这里的人无心无情,他们不会这样做。
那些新一批被带进来的人?
也不可能,现在他们来到这里还不足两个月,他们没有自由……?
忽然,冰淼想到了那位从来到思春楼第一天便逃跑,让思春楼进入封楼状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