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也成为了脱单大军中的一员,对象还长得这么帅,苏黎就憋不住脸上的傻笑,心情快乐得简直像是一只放飞的小小鸟。
“给。”但秉持着不能让林宿太得意的原则,少年对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十分生硬,“下次别忘了啊。”
林宿接过梳子,还带着蒸腾水汽的五指却反手捉住了苏黎的手腕,隔着一扇门,他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苏黎涨红了脸,猛地把手缩了回来:“你,你干嘛?”
“一起洗吗?”林宿低笑一声,大胆邀请道。
他只是开个玩笑,虽然知道某个面皮薄的小家伙肯定又要炸毛了——
“呸,老流氓!”
果然。
感受着飞一般缩回去的手,林宿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外面的小狐狸被气了个半死,故意在他出来的时候把手里的书翻得哗啦啦直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林宿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书很好看?”
“好看!”苏黎头也不抬地挤出一句话,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上面,“比某人好看多了。”
“那你为什么把书拿倒了?”
少年翻页的动作僵硬了,白皙的脸颊慢慢飘起一抹绯红,像是脖子上顶了颗圆滚滚红通通的大番茄。
而当林宿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时候,精神绷至极限的小狐狸几乎是“嗖”的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瞬间变回了原型。他竖起尾巴,脊背弓起,色厉内荏地瞪着面前这个袒胸露怀不守夫道的男人,大声质问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我我跟你说,虽然咱俩现在谈对象了,但你你你也不能太过分啊!”
“这是我的床,”林宿随手捡起他丢在床上的书放到一旁,一只手继续擦他的头发,“我睡这里,天经地义。还是说,你忍心让我出去睡躺椅?”
“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小狐狸嘴硬道,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在他身旁盘成了一团。林宿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闭着眼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我愿意坦诚的机会可不多。”
“那针管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一种药,”林宿说,“能够缓解我体内三种力量的冲突,不过治标不治本,最近因为用的次数比较多,所以基本也没什么作用了。”
小狐狸闷闷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明天的审判,你打算怎么办?”
“同光大师一直不肯私下里见我,估计是蛇长老跟他做了某种利益交换,”林宿慢慢地摸着小狐狸光滑的毛皮,眼神淡漠地望着天花板,“不过我之前也没打算把功夫都用在与他们在庭上互相扯皮,要是按照蛇长老的步调来,一定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小狐狸好奇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你那个发小,他最近找到了你父亲的旧部,打算趁蛇长老不在苏旻山的这个机会,把他的地盘搜查一遍,最好能找出他进行过血祭的证据,”林宿说着,不禁微微皱眉,“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至于南城这边,自上次毒雾事件过后,张寰三他们已经锁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不过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动作,应该也是知道时局敏/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出事来。”
苏黎叹气:“巳小蛇他就是太心急了,蛇长老这招也确实狠毒,如果他再不自己站出来当靶子,最后就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看来,我们好像拿他没什么办法啊。”他沉默了一会儿,有气无力道,“受害者都失忆了,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知道血祭的地点在哪里……话说,蛇长老为什么想不开要搞血祭呢?明明如果他不搞事的话,下任妖王的人选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啊。”
林宿:“就算他能身居高位,操控大局,但像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往往都会犯同样一个毛病,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黎苦思冥想一番,惊道:“他该不会是想长生不老吧?”
他心道这老头儿都快活了五百年了,居然还不满足?难不成还真想像阎岁那样,成为鬼魂终生不得见天日,就这么在地底下活几千年啊?
“没错,”林宿点点头,“他想解开龙血的秘密,但又不知道奕君已经把龙血给了我,遍寻不到,只能另谋下策。妄图以凡人之躯提炼神血,是蛇长老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一件事。我怀疑,这次审判,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私下里不小心对奕君说漏了嘴,所以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借刀杀人——要是在苏旻山上,奕君一死,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
“我爹他没跟你说什么吗?”苏黎问,“我听说你今天去看过他了。”
“没有,就算他有心,但身边跟着的都是蛇长老的人,也没有任何传递消息的办法。”林宿摇了摇头,“所以拖延时间很关键,只要战线一拉长,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机会与他接触。我和龙虎山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们也会帮忙的。”
小狐狸用小脑袋拱了拱他的手:“辛苦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这种层面的博弈,哪是你一个才工作几年的小家伙能参与进来的。”林宿失笑,不过还是动作轻柔地将毛团子抱在了怀里,顺手撸了撸手感愈发蓬松的大尾巴,“你只要好好的,就是我和你爹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