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高大男人注视着桌上的电脑屏幕，保持缄默。

李秘书走过去，再次开口。

“莫总，老爷今天下午邀请您和安少爷去老宅。”

听到安少爷，莫盛欢侧眼扫过李秘书，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李秘书抬手扶了扶眼镜，察觉出一点不对劲，莫盛欢是个不好琢磨心思的上司，一般情绪不外露，但是刚刚的那个“嗯”，似乎带了些低落。

这个新莫总相当克制，如果自己能从他语气中听出情绪，那说明这他已经非常低落。

为什么低落？

李秘书注意到莫盛欢一直看着电脑屏幕，于是微微移动身体，也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是一个群聊。

这是莫老爷子的电脑，上面是莫老爷子的各种账号和加入的群，老爷子一般不记密码，总是开机自动登录，李秘书看着莫盛欢看的那个群，似乎是公司里员工的小群。

这种群里一般没有高管，都是职员们吐槽上司，发泄情绪，聊八卦自己建的，莫老爷子有很多个小号，喜欢潜在群里看员工们吐槽自己的上司，有时候还真能发现不少问题。

难道这些职员在说新总裁不好，莫盛欢才这么低落？

李秘书微微调整距离，看到了群聊里的信息。

【你们可相信，新总裁已经快四十了！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

【我去，你们是没见过新总裁的爱人，我差点以为那是他儿子！】

【也还好吧，至少两人长的都养眼，站一起还挺搭的。】

【你们说新总裁四十了，他爱人才多大点，两个人都有代沟吧？】

群聊里的消息刷的极快，完全看不出来这还是在上班的点，李秘书看的眼花缭乱，只能勉强看到几条。

【新总裁爱人我在围脖里见过，身份信息写着才十八，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老牛吃嫩草。】

【看他们俩处的挺好的，你们说，他们俩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啊？】

【要我说，可能不会有，毕竟四十了，老男人了，米青子质量都不行了。】

李秘书忍不住推了推眼镜，瞄了一眼莫盛欢。

群里这些家伙，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两人勤快点，质量不行，用数量取胜呢？】

【就算真有了，那小孩才十八，愿意生吗？生小孩那么痛，搞不好还有各种风险，这个年纪分明是玩的时候，去带孩子，谁愿意啊！】

【反正我给我自己计划的，晚婚晚育，至少也得等二十七八再生。】

【我也是，孩子生太早，自己都是个孩子，还怎么再带一个孩子。】

……

“莫总。”李秘书忍不住开口，“整点了。”

莫盛欢默默关了电脑，拿起外套穿好走出办公室。

去往老宅的路上，李秘书明显察觉到莫盛欢的低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老宅今天格外干净，佣人们来来回回，忙的脚不沾地。

莫盛欢比安糯早到，没有先进老宅，而是坐在车里一直等待，看到安糯的车过来，方才从车里走出来，走过去替安糯打开车门。

“莫先生。”安糯镇定下车，尽力假装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