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晟一边打量着刘氏,一边在脑海里找寻出了有关于刘氏的信息,刘氏是在三十出头的岁数才怀上的原主,算下来她今年也得有五十六岁了。
原主的父亲过世的早,是刘氏一个人拉扯着原主长大,这点倒是和戚文晟相反,他是母亲过世的早,不过他的父亲后来还给他找了个对他很一般的后妈。
戚文晟通过原主的记忆对刘氏有了一个了解,这个年长的女人心软善良,男人没了之后就一心都扑在了儿子身上。她也称不上是有多溺爱原主,只是把一个母亲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予出去,可惜他的儿子从小就把心思都放在了他那个未过门的媳妇上。
戚文晟张了张嘴,半晌后还是低低的叫了声“娘”,毕竟他是占了人家儿子的躯体,他也打算着是今后给刘氏养老的。
刘氏听闻这一声虚弱的呼唤,立时起身来到床边,喜极而泣道:“我的儿呀,文晟啊,你这是真回来了吗?”
戚文晟被刘氏的举动惹得鼻子发酸,这回他直接痛快的说道:“娘,我真回来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什么也不求,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刘氏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摸索上戚文晟的脸。
戚文晟握上刘氏的手,慢慢的坐起身来,刘氏又捶打了两下他的肩头,悲切道:“你怎么说走就走啊,真就撇下娘不管了啊!”
戚文晟不禁眼眶湿润,对着刘氏郑重的说道:“娘,从前是儿子糊涂,经过这一次后我全想明白了,以后我就守着您好好的过日子。”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想往后在这个世界里,刘氏也肯定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
刘氏抱着戚文晟的胳膊点了下头,又抬手拿袖子蹭了蹭眼泪,感叹道:“你真都想明白了最好。”何清越进门后的事情她全看在眼里,也不是没有气恼过自己的儿子太过窝囊和糊涂。
可是此时刘氏也实在是不敢把戚文晟的话全部当真,毕竟过去他对何清越着迷的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你饿了吧?娘给你熬了粥,先填饱肚子了再说。”刘氏说着起身就往桌边走。
看着刘氏双手在桌子上摸索到了粥碗,戚文晟可算是反应过来了,难怪他觉得刘氏有哪里与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呢,她这不就是……
“娘,您的眼睛……”戚文晟赶忙下地从刘氏的手里接过粥碗,放到桌上后他仔细的看向刘氏的双眼。
“没事儿,过几日就好了。”刘氏还反过来安慰戚文晟。
戚文晟心头不忍,刘氏的眼睛红肿,这肯定是流泪太多受了损伤,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治好。
“娘的眼睛不要紧,你先吃饭吧。”刘氏拍了拍戚文晟的手,比起戚文晟现在还能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就是真瞎了也没什么。
戚文晟“嗯”了一下,搀扶着刘氏一同坐到桌边,他吃着一大碗黏稠、温热的小米粥,心中不乏感动。这是来到这个陌生又新奇的世界里,他得到的第一份温情,也是过去将近有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感受到过的母爱。
戚文晟一大碗稀粥喝进肚,倒是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想要是能再来上几顿大鱼大肉的补一补,估计他身上的这股虚弱劲儿能消散的更快。
“对了,娘。”戚文晟想起来又问道:“我这半夜里的,把大伙儿都吓着了吧?”听昨晚那伙人的动静,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还有他从棺材里摔出来以后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印象了。
“唉,可不是。”别说是别人了,就连刘氏在黑天半夜里,猛的听见几个人跑过来,拍门嚷嚷着诈尸了,诈尸了,她开始也是好一阵的心惊肉跳。
“那……大伙儿没觉得我是什么鬼怪吧?”戚文晟觉得这不是他瞎担心,这里怎么说也都是古代人,万一他们愚昧迷信的认定他是妖邪附体,想要把他绑到高台上拿火烧了呢,电视剧里可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没有呀。”刘氏不知道戚文晟的担忧,接着说道:“后来是保长带人把你把你又给抬回来的,保长还和我说你身子上是热乎的,有进出的气儿呢。”刘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简直就是让她从大悲瞬间到了大喜。
戚文晟这时有点儿印象了,那最后洪亮的喊了一嗓子的人,看来就是保长了。
“你回来以后,还是保长给你换的干净衣服呢。”刘氏不由得叹了口气,昨天傍晚那会儿她一见到戚文晟被人送回来的那个惨样,立时就昏了过去。再醒来何清越就说是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得尽快让戚文晟入土为安才是,而她那时就只知道脑袋发懵的痛哭流涕了。
戚文晟点点头,既然是保长有这样的举动,那他就可以彻底的放下心来。因为保长这个人在东榆村里的威信很高,为人也是公正严明,他可以不用担心会被村民们处理掉了。
搀扶着刘氏回屋歇息后,戚文晟在这个农家院落里到处的看了看。这里房屋陈旧,有住人的两间正房和西边的一间用来存放杂物的小厢房,外加东边的一间灶房。
灶房里的存粮不多,戚文晟进去转悠了一圈后,也没看到有什么荤类的吃食,还有灶房旁的鸡窝里,唯一能生产的家禽就是一只老母鸡。
戚文晟蹲在鸡窝外,探头往里看了看,除了有些鸡粪和干草,连个鸡蛋壳都没有,更别说是一颗完整的鸡蛋了。
没办法,他只得又跑去灶房里找出了两个番薯,记忆里何清越这人还喜欢给自己偷藏吃食,于是戚文晟在两个大木柜里一通翻腾,还真就找出了些花生红枣和大半截的腊肉。
可真不是个东西!戚文晟在心里不禁骂了句何清越,这人简直是贪婪到骨子里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把找出来的吃食都装进了一个大碗里,戚文晟左手托着碗,右手提着块儿腊肉的出了家门,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找他的恩人登门道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