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晟让刘氏不用担心,说秋溪是他媳妇儿的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郑大贵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然而戚文晟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的说,也不全是为了宽慰刘氏,是因为他觉得郑大贵这次回来的太蹊跷。当初那不是的确死了一个人么,在原主的记忆里,郑大富可是抱着一个骨灰罐子回来的。
“你还记得有关郑大贵做生意的事情不?”戚文晟一边添着树枝,一边问秋溪。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秋溪想那是在他到了郑家以后,唯一令他感到开心的一件事情了。
“他是和他家的一个亲戚一块儿去的,好像是要去靠海的一个镇子,那个亲戚说是有门路能弄上新奇的玩意儿,回来到这边镇子上能卖不少钱。”
戚文晟想到,郑大贵的这个亲戚说的新奇玩意儿应该就是海货,在这个国度里周边也是有一些番邦小国的。
“那遇上山贼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是假的?”戚文晟又问秋溪,要不然郑大贵怎么没死。
秋溪迟疑道:“应该是真的吧,说是郑大贵的那个亲戚也让山贼给杀了,还是官府的人亲自上门来找的郑大富。”
那时候才是郑大贵出门没几天,秋溪冷不防听到衙役说的,郑大贵可能已经遇害,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那郑大富去认领尸首,回来有没有说什么?”戚文晟把树枝都添完,拉着秋溪站起来问道。
秋溪仔细的想了想,那会儿郑大富回来的样子,看着惊吓倒是比伤心还多。
“我记得李氏问他,真是郑大贵死了?郑大富说那人身上的穿戴都是郑大贵的,连身形也一样,哪里还有假呢。”
戚文晟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儿奇怪,郑大富还能不认得郑大贵?说什么穿戴和身形呢?
秋溪重复完郑大富的话,也觉出这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郑大富还说了什么没有?”
秋溪摇了摇头,那时李氏没有再多问,而他也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得知郑大贵是真死了,他那一刻更多的是茫然。
“对了。”秋溪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埋郑大贵骨灰的那天,我记得郑大富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戚文晟有预感,这应该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他说弟呀,你死的太惨了,连脸都没了。”秋溪清楚的记得,那天李氏说要在家看虎子,是他和郑大富两个人一起找的一个山头。挖完坑后,郑大富把瓷罐子放进去时,哭哭啼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连脸都没了,连脸都没了……
戚文晟在心里反复的想着这句话,这肯定不是郑大富在骂郑大贵。
穿戴,身形,都一样……
忽然间,戚文晟一睁眼帘,心头恍然大悟。哼,原来如此,他知道郑大贵是在哪里动的手脚了。
“还有,郑大贵脸上的那片疤痕……”说到疤痕,秋溪不禁又浑身轻颤了一下。
“冷了?”戚文晟赶紧拉着秋溪到一旁阳光充足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张新买回来的大圈椅。
秋溪被戚文晟抱坐在腿上,身子倚靠着暖热的胸膛,刚才萦绕在身心的不舒服感,一下子就消散了。
“疤痕怎么了?”戚文晟对郑大贵没有太深的印象,那会儿在门外是扫着了一眼他脸上的疤,可戚文晟没觉得看出来了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他的那片疤,好像比以前浅了不少。”虽是这样说着,可秋溪想自己十有八九不会看错,因为郑大贵脸上烧焦的疤痕,实在是太让他印象深刻了。
古代的祛疤药膏绝对算得上是富贵药,郑大贵要是还能给自己用上这种药,戚文晟认为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他还真是应了他们哥俩的名字,大富大贵了。
难怪这回看郑大贵像个暴发户呢,保不齐他就是发了一笔横财,戚文晟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离谜团完全解开是越来越近了。
看着戚文晟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秋溪的心里彻底安稳下来,他知道有些疑惑他都想通了,戚文晟也一定比他想的还透彻。
这边秋溪舒舒服服的依偎进戚文晟的怀里,阳光晒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而另一边的郑大贵,却是感觉自己从冰天雪地里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