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晚上戚文晟还要和自己去山上睡觉,秋溪就又有些担心。
“要不……今晚你就别跟着我上去了。”虽是这样说着,可秋溪想他哪里舍得夜晚离了戚文晟的怀抱,就自己一个人躺在冷清清的茅草屋里呢。
戚文晟一看秋溪那矛盾的小眼神,就忍不住想笑,“那也行,这几日睡到后半夜我老是冻醒了。”
“哦……”
再看矛盾的小眼神里,霎时就被一股可怜劲儿给覆盖上了,戚文晟笑道:“逗你呢,我现在可不习惯晚上就一个人躺的被窝里,要是没你让我搂着,那也太不舒服了。”这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秋溪脸面微烫,心里甜滋滋的,一句“我也是”在嘴里绕了七八遍后,才低低的吐了出来。
“文晟啊,你们吃了饭上去的时候,把你那屋的被子也抱上去吧。”
刘氏的声音一传来,秋溪都僵住不动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戚文晟是在刘氏这屋的窗根儿底下说话呢。
“行,娘,我知道了。”看着秋溪腾的一下起身,红着一对儿耳朵尖的钻进了灶房里,戚文晟紧抿着嘴巴,肩膀不停的抖动,憋住了一串爆笑。
屋里的刘氏正给戚文晟他们缝制新的被褥,她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小子真是的……
趁着秋溪做饭的功夫,戚文晟又去找了趟二牛,让二牛秘密的给他去打探点儿事情。
二牛一听要打探的事情和郑大贵有关,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问戚文晟:“怎么着?这小子还真有情况?嘿,我就说看他不对劲儿呢,他可别是杀完了人以后,跑回来的吧?”
戚文晟这次正眼看向二牛,都有种对他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不过刚下一秒,戚文晟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能杀了山贼再跑出来,哎,你说他是不是也有点儿本事呢?”
戚文晟都懒得和二牛多说了,郑大贵要真杀得是山贼,那他这还不是立了大功,依他的人性早就该跑到官府里要赏银去了。
出了二牛家往回走时,戚文晟碰上了几个结伴而行的孩童,见他们个个肩头上都搭着条小布褡裢。
“戚叔。”孩子们见了他,都高兴的围了过来。
“嗯,你们这是下学了?”戚文晟还挺有种自豪感的,瞧瞧他这受欢迎的程度。
“戚叔,夫子不让我们跟着你学童谣啦。”
“夫子说啦,谁的嘴里要是再说臭婆娘和母王八就打谁的手板。”一个孩子说完后赶紧就用双手捂上了嘴巴,小眼睛还滴溜溜的左右看了看,好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严厉的夫子听到了。
戚文晟想起来,他们说的夫子就是保长家的那口子,印象里倒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人物,不过这怎么还有点老学究的派头?想村里谁家要是吵架了,那骂人的话可比他说的牙碜多了。
几个孩童从戚文晟的身边走过,就听有个年纪稍小的说道:“刚才夫子说保长那是在给他驱蚊子,可是我见过我哥也给我嫂子那样过,咋我哥就说那叫吃胭脂呢?”
戚文晟的脚步一顿,听出点儿有意思的味道来。
“你真是个呆子,夫子是男人啊,怎么会涂胭脂。”
“就是,保长有胡子,能把夫子脸上趴的蚊子给扎跑了。”
“噗——”戚文晟一下笑了出来,什么老学究啊,原来也是个假正经。
慌慌乱乱的这一天,总算是将要过去,晚上在秋溪的茅草屋里,戚文晟刚一躺进被窝里就不老实上了。
“文……文晟,你……你干嘛呢?”秋溪左右的摇摆着头,从他的耳根到脖子上,被戚文晟的下巴蹭来蹭去的。
微微冒出来的胡渣,让秋溪有种怪异的难耐感,好像浑身酥痒中还带着些许的刺痛,而这个刺痛又让他浑身更加的酥痒起来。
“嗯……我这是给你驱蚊子呢。”听秋溪喘息着,颤巍巍、软绵绵的吐字,戚文晟还有功夫佩服了一下保长那两口子,想这古人也是挺有情趣的嘛。
“都……都什么时候了,哪里……哪里还有蚊子呢。”秋溪用手心去挡戚文晟的下巴,几次都让戚文晟偏头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