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说的那一栋是住在他们这栋楼后面的后面的一栋住户,姓齐,说起来这户人家还挺有名,至少他们这一圈住户都是知道的,比起他们这边圈了院子,一群大男人跟四个女生住一起的八卦还要有名。
之前他们这种两户一栋的房子是靠绿化来做隔档的,并没有实质的围栏,天气暴热的时候将这片所有的绿化全都晒死之后,越发显得光秃秃的毫无遮挡,当别人还在为家里添置物件的时候,秦淮他们是最先开始做围墙的,一围还是两栋,当时来说是比较显眼。后来入室抢劫的事情发生的太过频繁,做这种院墙的人也越来越多,只要有条件的,几乎都做了围墙,动工的时候,姓齐的那家就出名了。别人不管紧临的两户人家关系怎么样,至少围墙是一栋栋打围的,而那户人家不知道是怕被占便宜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院墙是直接从自家大门那儿开始做,只围了他们家那一半的范围。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能两家相处不好,不愿意共用一个大院门,但那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在院子里种菜,做院墙的时候将一半的道路都给圈进去了,别人做院子就算同样往外扩了一些,但好歹留了一条可以通车的道,他们家只留了一条能让一个人通行的小道,还是前后占,用他们家的人说法是,他们那一栋本来就是靠着边缘围墙的,占了道也不妨碍谁。
可惜那户人家的运气不好,那户人家后面那栋房子的住户可能是不想惹事,或者脾气好,并没有说过什么,前面那栋,也就是简初他们后面那户,好像是姓黄的,一开始也没吭过声,好像被多占了地盘也没所谓的,直到齐家人的院墙都做好了之后,姓黄的那家男主人,直接拿着大锤子,将占了他们家公共过道的那面墙整个给敲了。
敲墙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齐家的人,于是一场打斗不可避免。
齐家的人不少,五个老人,齐家老两口,一儿一女,女儿带着女婿,还有女婿的奶奶,儿子带着媳妇,还有媳妇的父母,女儿生了个儿子,儿子家的是个女儿,一大家子整整十一口人,但是真正的武力值只有两个,儿子和女婿,上面的老人除了奶奶是年纪真的大,其实父母那一辈也才五十左右,不说壮年吧,也是能出力气的年纪,可是熬过了一年的极热,又经历过了一次地震,不说环境上的极端,就是面对这种末世绝望的心态,早就将人的那份精气神给消磨光了,身体自然大不如从前。
而黄家本身就是附近的住户,算是城中村的那种,他们是两家人住一起,就跟简初和徐茗他们那样,一家住一层,兄弟两个拖家带口的,一家两个儿子,一家一个女儿,加上两兄弟年纪本身不算很大,才四十出头,还是那种以前就是干苦力出来的,光是体能上,齐家的就比不过,这对上了,哪怕齐家的老弱妇孺都出动,那也是他们吃亏,现在这环境,可不是你年纪大往地上一趟别人就不敢动你了,更何况齐家还真没办法出来那么多人,因为衣服不够,外面太冷了,哪怕凭着那一股火气,也扛不住这么低的温度。
最后齐家的院子被敲了,那些砖都砸的碎碎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前后两家算是撕破脸,但齐家不敢招惹黄家的,因为黄家兄弟两是本地的,除了他们家,这附近还有几户跟他们家很熟,算是有点沾亲带故的,真要大闹起来,绝对是齐家的吃亏,所以这口气也只能忍了。
如果只是这事,倒也不至于让他们家太出名,争地盘这情况,也不是就他一家有,主要是他们家的人员太复杂了,分开住吧,负担不起那么多的租金,住一起又整天矛盾不断的,哪怕他们这边的房子隔音不错,但据说周边的几户还是能天天听到里面的吵架声。
最夸张的一次是齐家的儿媳妇,可能是受了什么委屈,毕竟是带着父母投靠夫家的,不说仰人鼻息,多少还是有点人在屋檐下,那天他们夫妻两从小吵到大吵,最后竟然闹到院子里开始脱衣服,还说不给人留条活路,那就干脆冻死在你们家门前算了。
动静闹得太大,他们对面楼栋的自然躲在屋里围观看热闹。当时还没停电断网,整个过程都被人拍下来了,那脱衣服的视频还被发在了社区的网站上,虽然很快就被上面清理掉了,但看到的人可一点不少,最后齐家的媳妇脱到就剩一套内衣的时候,被人拉进去了,而他们家也因为这事出名了。
根据住在他们隔壁的那户人家爆料,说是那女人的老公偷偷藏了面粉给他父母做饼子吃,而让老婆的父母吃能当镜子照脸的稀米汤,连粥都不算,还说两个老人成天家里待着,不消耗什么,家里也只有这条件了,让媳妇多担待一下。结果当时是担待了,亲家父母也不是很过分的人,知道他们现在靠着女婿,少吃点就少吃点,饿不死人就行了,结果没想到,她公婆躲屋子里吃饼子被她发现了,同样都是待在家里不能外出干活的,她男人的确是在外面赚积分,但她在家里的家务事可一点没少做,凭什么她爸妈只能喝稀汤水,你们却躲在屋子里吃面饼。
这一下可把人委屈的不轻,替自己委屈,替父母委屈,苛待她她无所谓,可是她忍受不了父母跟着她受这份委屈,这才闹起来,甚至不惜用那种方式冻死在他们家门前,看他们以后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当时这事慕楠也是知道的,毕竟没事可干只能抱着手机刷,很巧不巧的就刷到了那个视频,刷到的时候还扒拉着秦淮一起看,看完了才发现里面的主人公竟然是住在他们后面楼栋的人,距离他们这么近,那时候就有人在爆料这件事的前后因果,他还跟秦淮感叹呢,说他们家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尽管日子要靠自己没人帮扶,但也能免了很多糟心事。
但野猪的事他们就不知道了,所以简初好奇的看向徐茗:“你怎么知道的啊,现在都没电没网了。”
徐茗道:“昨天铲雪的时候,我们不是把院子后面的积雪清理了一下么,当时黄家的人正在清理他们家大门口,大概难得看到个人,就聊了两句,感叹说姓齐的那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拖回去了一头野猪,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发现的,不过好像是冻死的,并不是他们猎杀的,那野猪不大,但也不小,凭他们家的人,真未必有那个狩猎本事。”
慕楠看向秦淮:“冻死的能吃吗?”他好像记得秦淮说过,冻死的动物不要吃。
秦淮道:“最好是不要,因为你不知道它是扛不住寒冷冻死的,还是因为生病熬不过去冻死的,有些病不是高温烹煮后就能杀死的。”
简初道:“所以我们这附近有野猪出没?那要去打猎吗?”说实话,他有点蠢蠢欲动了,距离上次放开了吃肉,又是几个月过去了,那还是夏天的时候。
徐茗:“我就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能有一些可以吃的动物路过一下咱们的院子,这样从楼上远程射击,说不定还真能捕杀。”
简初啧啧摇头:“想象太美好了,这跟天上掉肉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