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腿上的伤足够要命了,现在缺医少药,只能看他们自己熬了。”
虽然士兵多半身体素质都不错,合理的膳食搭配加上训练,比普通人各种亚健康的身体状态强多了,但再强也还是会流血会累的人,而且这两年实在是过的太苦了,熬的人心力交瘁,食物单一又吃不太饱,缺乏营养这抵抗力怎么上得去,就怕这一倒下,再想起来就难了。
秦淮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是负责这边的医生吗?”
胡军医点头道:“秦兵为了救援,自己在水里推着船将人转移到候车区,等累到扛不住的时候才发现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条将近十多厘米长,五厘米深的伤口,整个伤口在水里泡的发白外翻,缝合都不好缝合,送来的时候已经高烧不退了,体内炎症严重,细菌感染,现在没有药,只能不断物理降温,能扛就扛过去,扛不过去那也实在是没办法。”
胡军医没说的是,就现在这种外在条件,居住环境和气温,想要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扛过去,很难。
这话听的慕楠的心里一揪一揪的,那个腼腆的帮了人还怕被拒绝不好意思跑掉的小士兵,跟着徐哥组织着他们从市中心一步步的撤离过来,知道他们住在二区,有任何事总会第一时间关照通知他们的秦兵,接受了一点点好恨不得要还他们十倍好的秦兵,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就这样听天由命呢。
秦淮道:“我们这里还有点药,消炎退烧和口服抗生素,还有一点云南白药粉,他能用吗?”
胡军医一愣,有些诧异道:“能肯定是能,可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你们自己……”
他们下来的时候就商量过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一些家庭不会常备的或者很难搞到手的处方药肯定是没办法拿出来,而且秦兵是受伤,那种很特殊的药应该也用不上,所以在下山找人的时候,两人就商量着将一些外伤用药和一些体内消炎的放在了包里。
这会儿慕楠直接打开包,将几盒看着明显是开封用过没吃完的药给拿了出来:“先给他用吧,先救命。”
既然人家舍得,那这自然耽误不得,胡军医先把秦兵腿上的纱布给剪了,这纱布也只是防着外面的细菌侵入感染,但伤口并没有用药,这会儿有云南白药,那自然是要用上。
慕楠又从包里掏了一卷纱布和几个独立包装的敷料贴,胡军医接过,在两人的帮助下,给秦兵清洗了一下伤口,上了药之后又重新包扎了起来,内服的药因为现在秦兵情况不太好,所以没有按照上面的说明来,药下的重了些,最好能一波扛过去,只要能把烧退了,人清醒了,那命自然就保住了。
前后折腾了半天,慕楠被这帐篷里已经闷的汗湿了衣服,看到这边的环境,他忍不住朝胡军医道:“我们能把他转移到山洞里去吗?洞里面的温度稍微低一点。”
胡军医摇了摇头:“他现在不适合转移,最好是不要挪动,今天用了药,行不行看今晚吧。”
胡军医说完把剩下的药还给了他们,这药现在珍贵的很,一颗就能救命,他这已经用了大剂量了,剩下的自然是还给他们的好。
慕楠却没接:“这些药放您这儿吧,万一晚上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有药在手上也方便些,剩下的这些药您看着安排吧,这里还有这么多士兵需要,如果不是他们,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安稳,太多的我们也帮不上忙,能出这点药,算我们一点心意吧。”
他们待在这里也没用,人找到了,药也用上了,还有医生守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两人又留了些吃的,那种饼干,虽然秦兵肯定没办法直接吃,但能泡水弄成糊糊,总比杂粮饼糊糊好下口一点。
见天快要黑了,吃了药的秦兵睡的比刚才安稳了一些,两人这才离开帐篷,明天再下来看看,希望明天秦兵能清醒。
两人牵着手往山上走,下山一个个帐篷找人的时候不觉得,这上山顿时觉得回去的路好远,好在整个山道边都有帐篷,每个帐篷里都亮着灯,虽然不是多明亮,但好歹有点光照,不至于整个黑漆漆的。
慕楠深深叹了口气:“他会没事的吧?”
秦淮嗯了一声:“会的,明天我们下来,说不定他就醒了。”
慕楠看了看天空,一片黑,连个星星都没有:“小时候我最喜欢露营了,我记得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很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秦淮道:“也许再过几年,就能看到繁星遍布的夜空了。”
慕楠:“为什么要再过几年?”
秦淮:“因为光明需要一点时间来驱散黑暗,星星也需要一点时间回来照亮夜空。”
听到这么诗情画意又好像带着一点哲学味道的话,慕楠忍不住笑了:“写诗呢,有点文人的酸气。”
秦淮也跟着笑,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听不懂?”
慕楠:“说人话。”
秦淮道:“因为地球需要时间净化,少了人类的工业污染,大地要干净,天空要明净,总得需要个几年。”
慕楠心道,这才像秦淮该说的话,那酸溜溜的矫情话,听的人牙疼,希望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