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还有这种说法?

“他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肩膀琵琶骨那里仿佛伤得太重,还没痊愈,其他的地方都结疤了,只要结痂脱落,就完事了。”金不换道:“身体本来不怎么样,不过你这半个月的汤汤水水给补着,倒是补回来了,只是他心结难解,郁气难舒,长久下来,也不是个事儿。”

丁田提醒他:“还长久个什么呀?他不是要被秋后问斩了么?如今府尊大人那边压着案子还没报上去,不过也快了。”

“哦?”金不换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却道:“今年要是晚了,可以明年再砍么。”

总之,能活一年是一年。

“还有这种操作?“丁田真是吃惊不小:“张姿势了。”

“涨什么姿势啊?”金不换白了他一眼:“我听我过世的父亲提过,说京中的一些人,犯了砍头的大罪,又不想死,怎么办呢?就这样压着,一年拖过过一年,等遇到了大赦天下的时候,就能出牢房了。”

丁田顿时就不高兴了:“这样也可以?”

“一年给的银子可不少,到头来,人终究是活着出来了,不就行了?”金不换道:“你是没见过真正的大牢房,关押几百个犯人,每年那银子多了去了,遇到大敖天下的时候,更能大赚一笔。”

“不是都给放出来了么?那都放出去了,肯定都走人了,损失的是牢房里吧?”丁田不懂了。

“大赦天下,上报赦免罪囚的花名册,你当牢房的人真那么傻啊?不给足银子,不报你的名字,到时候……人家出了囚牢,你还在里头蹲着咧!”金不换给他解释:“尤其是犯官,他们都是当官的,脑袋好使着呢,家里也家底丰厚,拖个十年八年的,人就出去了,虽然不是官员了,但是回去后当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丁田再次感受到了“封建社会”的不良风气。

俩人到了牢房门口,就不再说这事儿了,而是认真的看了看云华清,这人倒是胖了些,脸色也好了很多,再也不是惨白的像是死人一样。

大概是被照顾的很好,他的身上没有异味,头发也能梳成一个小揪揪了,因为剃光了之后又长出来的,有点像是披肩发,要不是穿着古装,就跟披头士似的了。

“伤都好了吧?”丁田问了一声。

起先没想到他会回话,谁知道云华清竟然真的回答了丁田的问话:“好的差不多了,唯有两处,还有些瘙痒,是难以愈合的大伤口。”

“长肉了,就痒痒,忍一忍。”金不换给他换了药:“如今是两天一换药,长肉了,血也不留了,血水都流干净了,马上就要愈合了,你这两天可以吃点鱼,但是还要忌口。”丁田看他肯开口说话了,就道:“不如去谈话室聊一聊?外面秋高气爽的,走动一下吧?整日在这里头闷着,好人也闷坏了。”

去谈话室,那里气氛好,总比在牢房里聊天强。

云华清不知道谈话室是个什么地方,闻言一愣,脸色开始泛白了,因为他想到了“刑讯室”…。不过,丁田既然说了,他不去,也得去!

因为金不换已经等不得了,他拎着药箱子就走,牢门都没让人关:“快点吧。”

云华清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是更多的是麻木,受刑吗他以为他们给他治病,是为了好好的.……结果还是因为要受刑吗?

走出去之后,他才发现,外面的天气,真好啊!

到了谈话室,云华清惊疑不定的看着这间屋子:“这是谈话室?"

“是,坐吧,这里环境好一些,可以让人放松。”丁田让人端茶倒水,一点不像是对待死刑犯的样子,反倒是像友人聚会,品茶,尝点心,讨论学问的架势。

这就让云华清放松了心神,金不换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坐下谈,我们就是闲谈。”丁田坐在椅子上放松的道:“我呢,跟不换先生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些疑点,让我们俩不解,你现在能跟我们说一说么?你要是喊冤,府尊大人可以为你做主。”

金不换也道:“你的卷宗,府尊大人还没往上报,不过也快了,你要是不喊冤,一旦上报刑部,御笔勾决,你可就没机会了,除非在刑场上喊冤…。”

不过那样的话,不止白云县的县令要吃挂落儿,连杜知府都要有上头的责备,因为你的治下出现了冤假错案。

到时候,不是麻烦,也是麻烦了。

丁田也道:“对,你也是个读书人,何况对方又是你的未婚妻,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么n云华清沉默了,低头看着手里大茶碗儿,半天,他才缓缓的开口:“我称呼蔡家小姐为‘纯儿。”仿佛是回忆,又有些痛苦的道:“蔡家小姐则叫我云郎.…。”

丁田跟金不换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郎“这个词,并不是说有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有夫人、太太才能喊。

实际上不是,即使许多青楼女子,呼唤情郎时,都喜欢用一个“郎”字来后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