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在做什么?
是不是有点奇怪?
此时的费明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商远只是单纯地查看他的动脉血管,又喊了一声:
“商远?”
猎物茫然的声音暂时打消了猎人脑海里各种各样的血腥解剖方案和鲜血食用指南。
感谢从前在法院摸鱼练出的厚脸皮,商远收回手,像一位亲切忠实的朋友一般点评道:
“心率过快,气血不足,没有好好吃饭。”
费明秋一脸迷惑,“你在说什么?”
商远:“春季的气温温差大,早上出门记得戴围巾,如果没有,我可以借你一条。”
不了不了,再这么下去,梦里也是挥之不去的热可可的甜味。
费明秋婉言谢绝,把喷雾捡起来,腹诽道:“……理科生也懂老中医把脉的吗。”
商远挑眉,“去年我被外调到中医院调试他们新购入的人工智能,那时候学了一点。”
不慎当本人的面说出了声,费明秋脸色讪讪地挽救道:“是那个叫小美的人工智能?”
“嗯。”商远并不意外,站起来,双手插兜走向厨房检查还剩哪些食材可以做晚饭。
“哦哦,阿尔法提过一次。我的身体没什么,你做的饭很好吃,我已经、很用力地在吃了。”
商远回头看他,匆匆掠过美人张开咬喷雾的嘴唇,桃花眼半垂着,翘起嘴角,“我知道啊。”
费明秋的舌尖舔了舔被药雾冲刷过的牙齿,重复道:“我什么都吃,我会好好吃的。”
这句话勾起了商远的回忆。
一些最好冲入下水道的回忆。
他一愣,站在原地,身上没带烟,双手无处安放、沿着裤缝来回移动。
光影流动,地面的水渍一点点蒸发。
只有他看得见的畸形老虎毛发竖张,向前抻展腰与四肢,抖了抖耳朵后站直了,尾巴垂地。
三只凶猛强壮的虎头长在同一脖子上,拥挤而和谐,六只虎睛依次眨了眨眼。它们的耳朵、鼻孔和嘴角流下黑红色的血,血越流越多,每一滴血滴溅在地板上,像随风吹散的碎冰渣。
最中间的那只虎头、那只勉强称得上憨厚的虎头,费力地说:
“吃,吃,费、明、秋。”
显然,这只虎头最憨厚,心思也最直白。
对它来说,“吃人”就像“饿饿、美人、饭饭”一样简单。
……
枣树下,与祁右聊天的费明秋心跳莫名停了两拍,手脚冰凉。
他感觉有什么诡异邪门的东西正绕着他的脚腕往上爬。
他跺了跺脚,又跳了两步。
祁右得知青鸟蛋的下落,愁道:“您的宫殿真的不能移开吗?它是您向神祈祷换来的奖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