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炽热难耐。
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与红黑色的夕阳余晖接触的时间愈久,烧灼感愈强烈。
“砰!砰!砰!”
草堂轰然坍塌,画有图腾的中心巨柱依旧屹立着。
风从远山的尽头吹来,温热的风卷起层层堆叠的草木灰,霎时漫天密密麻麻的黑点。
费明秋单手托着祁右嶙峋的大腿把人往背上捞了一捞。
他神情恍惚,瞳孔失焦,明显不在状态。
氤氲热雾润湿了他的眉眼,肩颈、额头和发梢汗津津的,值得庆幸的是看上去没有受伤。
不如说毫发无损。
得出的结论让商远跑向费明秋的速度慢了两分。
他是有些困惑的。
困惑于他为之牵动的好奇心、强烈残忍的食欲和其余低级的欲/望。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他明白。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敢闯进去?”商远冷声问。
火焰缠绕着费明秋的指尖,他故作不在意地慢慢走近,细看其实是明黄色的光团。
商远松了口气,光便像炸开的猫尾巴似的消失了,祁右脸上和身上的烧伤也肉眼可见地愈合。
“唔……不知道。”费明秋把昏迷的祁右放倒在地,“商远,你借给我的斗篷被我弄坏了。”
商远的视线追着费明秋,“没事,反正是——你穿着很合适。”
费明秋正在脱斗篷,手指抚过一个个被火烧焦的破洞,闻言仰面朝他笑,“真的假的?”
商远双手迅速插兜,淡定地点头,说这件斗篷是法院发的劳保服而已,又说防火效果还不错。
“原来如此。难怪人人都想考中央星的编制。”费明秋打开腕表检测祁右的心跳和体温。
“合同工的待遇也很好。你想来吗?我去年考了AA(工程师职称),可以申请一个助手名额。”
费明秋挑眉,古怪地看他。
星际居民都知道,这种优惠政策仅对政府内部拥有高级职称的在编人员的家属开放。
而且不能是父母、兄弟姐妹或子女等有血缘的家属,只能是失去正常劳动能力的配偶。
迟了两秒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是在卖蠢、是不合时宜的诅咒,商远的脸一阵青一阵黑。
他咳嗽两声,冷漠地绕过“关系户”这个蠢话题,站着俯瞰费明秋检查祁右的伤势。
角度很合适。
非常方便他欣赏美人的碎发一点点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污秽般的阴影。
远处工匠和奴隶们的哭泣顺理成章变成了噪声。
火灾的“主谋”祁右咬着下唇,满头满脸的冷汗和泪水。
身体受的伤是暂时的,精神遭遇的折磨则使他不时发出痛苦凄厉的尖叫,鼻翼雀斑黑里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