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么……有点不像你的风格。”费明秋说罢一愣,又问他的手怎么样了。
商远的声音时近时远:“我的手?没事。那老头呢?他把你拖下去要做什么?”
费明秋默默把手上剩余的戒指也摘下来,“他……后来,他把那张写着如何进入天门的卷轴放在我眼前,他以为我不认识,但我来到地球这么些天了,对古文字略有了解,很快依照卷轴记载的方法进入天门走到了第三阶……等我醒来,他不见了。有具白骨,可能是祭司的祖先?”
玩家们没有一个掉线。
也就是说,即便不依赖阿尔法提供的神经链接戒指,仍旧可以约束玩家们过于活跃的意识。
古中国有个成语叫否极泰来,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如果能登上天门第十阶,获取与神相近的力量,或许能摆脱星际政府在他心脏里种下的枷锁。
想至此,费明秋闭着眼摸索险些被老祭司撬坏的腕表。
果然,拆腕表的念头刚冒出来,心脏骤然痉挛,五脏六腑疼得像是被钢针来回刺穿一般,然而那些埋藏于脑海深处咔嗒咔嗒响个不停的计时声越来越迟钝了。
费明秋咬唇忍下呻吟,侧过脸尽量用正常的声调对商远说:“你刚才、有没有、察觉什么?”
商远瞥了一眼脖颈苍白得能单手捏碎的青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一直在挖这块石板。”
……
玩家们冲进地牢的时候,首领祁伐撩起眼皮看向声源。
这一看就看呆了。
这帮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嚷嚷着陌生的语言,凡是能碰到的罐子箱子都敢伸手,然后把找到的东西堆放在地上,每个人报一个数,看上去像是战士长的人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分发“战利品”。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叫“roll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开箱子”、“按贡献率分配”,不禁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没见过好东西似的,破成布条的麻背心也要带走。
贪,真的贪,举动间却又流露罕见的纯善,最可贵的是极高的服从性。
祁伐心想,能在地牢看见这些来自陌生种族的身强体壮的战士,熊太和熊满一定是死了。
“喂!哈喽?这位朋友?兄弟?还活着吗?看镜头看镜头!”
考虑到直播效果,顾戴路忍痛放弃了墙角的陶罐和零碎的石制品,隔着栅栏朝祁伐挥挥手。
祁伐颇感不适,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供人娱乐的猴子,双手抱臂缩在干草堆上装睡。
还有一种可能。
他埋在体内的女娲神的遗物被熊太找到了——那么他已经死了。
……
还是活着好。
祁伐坐在篝火堆旁沉默地清理伤口,看见摔断了腿的祁右时,灰黑色的眼睛闪过一点光亮。
“右,这是——”
“父伐!”祁右推开搀扶他的族人,单脚跳过来,“您还活着!我、我我答应回来的,我做到了!”
“唔,你是个好孩子。”
祁右欲言又止,为一头雾水的祁伐介绍费明秋等人,并把正在烤麻雀串串的鸢鸢指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