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怕费明秋再说些什么扎他的玻璃心,支支吾吾,哼哼唧唧,左顾右盼。
为避免高贵神设崩塌,他飞快地交代了费明秋两句,急匆匆揪起饕餮的獠牙赶着跑路。
那厢鸢鸢汗流浃背地练习新神通,猝不及防挨了凤凰腾空时掀起的尾风,啪叽坠地。
更可怕的是,被玩家们喂得油光水滑的饕餮从天而降,稳稳地压在他尾巴骨上。
鸢鸢小脸惨白,捂着摔折了的翅膀尖哭道:“爷爷欸!您不讲武德啊这!疼死我了!”
毫发无损的饕餮暗搓搓附和:“是啊是啊!”
凤凰哪里还肯睬他们,须臾乘风飞至万丈之上,随一声清长的唳鸣化为金灿耀眼的五彩神鸟。
古人有言,见凤皇,大吉。
何况凤凰性情恣睢乖戾,没有选择捏凡身,而是光明正大地用真身来人间看热闹呢。
他嘴上说不是寻常师徒不必动真情相亲相爱,实则心软,别扭地送了费明秋一份大礼。
一时九州晴空万里。
即便是受黄河洪水侵扰最厉害的沿岸部落,也获得了十日的喘息时间。
于是,洪水过后盐池仅剩的几亩稻田提前成熟了。
玩家在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是气温高达40度的三伏天,在《废物》里还是顶着大太阳割稻子。
夏朝的野生水稻颗粒干瘪,搓一把只能剥离出浅浅一碗底稻谷。
费明秋尽量筛选了一袋子“及格”种——甚至算不上良种,其余的筛糠下锅煮米饭吃。
他七个多月没有吃过米饭了,哪怕口感不太好——很不好,也能一气吃半碗大白饭。
更不用说从未见过稻子的奴隶。
他们每人分到一碗饭,或熟练或生疏地握着两根笔直的木签子往嘴里扒拉了一小口。
哦,这木签子叫筷子,确实方便。
哦,这黏糊糊的、像放过夜的小米粥一样的食物叫米饭。
一口、一大口、再一口。
放下吃干净的陶碗,人人感叹这东西能吃,而且比黍、粟、比从地里挖出来的野芋头好吃。
用两张四不像的皮和奴隶换了半碗饭的连山守抹了抹嘴,“是这个味。”
奴隶们经过数月的扫盲课,并不怕他一个外族商人,大胆开玩笑:“你像是从前吃过饭哩。”
连山守:“当然吃过。我们兄弟走南闯北,最远的时候跑到南边,那里到处是上好的朱砂!”
奴隶纷纷插嘴说:“当真?朱砂是多么金贵的宝贝!大祭司和首领下葬,才可以撒一点点啊!”
连山守摇头,“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奴隶就是奴隶。恐怕连丹朱是谁都不晓得吧!”
商人们哈哈大笑。
从有夏氏来到盐池养病的老奴隶怯怯地举手,“我……我也许知道。”
“哦?你说说看呢!”
“丹朱是我们先王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