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收到商远冷淡的目光,一时气愤羞臊,咬破舌尖往掌心喷了血再三发誓赌咒。
“行了。”费明秋垂下眼眸,“我信你。不过我要先回盐池一趟。”
“怎么呢?若是要换衣裳,我送你一件凤凰羽毛织的锦衣——趁他酒醉偷拿的。”
“……太史笔不在我身上。”
鬼母五张脸差点同时裂开,气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亏我在这里与你们周旋!”
生气归生气,她并没有抢太史笔的意思,冷着脸嘱咐两人动作快些。
饕餮们紧随其后溜出鬼门,感慨道:“鬼娘娘到底是地母,为娘的就是比当爹的心软呀。”
……
……
泛黄的书卷哗啦啦翻动。
鬼母朱唇开合念念有声,无字天书逐渐浮现金银色或朱色的小篆文。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商远的右肩,突然握住费明秋的手去捞书卷上跳动的光芒,“早些回来!”
两卷太史笔隐隐发烫,令人战栗的死气在光芒中升腾。
费明秋见商远要消失了,立刻挣脱鬼母改抓商远的左手——
白光一闪,心脏有刹那停止跳动,两人互为垫背一起摔在白玉铺就的地板上。
地面非常冷硬,费明秋打了个寒颤,迅速把商远送给他的金属刀横在身前。
却有一只莹白的手在距离他三步的地方停顿。
手的主人温声问:“摔疼了么?”
这是怎样悦耳的声线呢。
凡是听见其声,便不可能心存警惕和敌意。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的傻白甜,那么眼前这位算是一个活标本。
费明秋窘迫地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比喻,从商远怀里爬起来,环顾他们究竟掉到了什么地方。
——白色!
全是白色!
白玉为地,白羽为扇,白棉为衣。
见他们黑发黑眸,手的主人的眼底滑过惊讶与好奇,举杯的手垂在腿侧,大拇指捻了捻食指。
费明秋有幸瞥见杯子里的食物:一团黏糊糊的白色膏露。
对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大拇指抠出一点送入口中品味,白发白眼的面孔缓慢地颔首致意。
费明秋心里纳闷,摇摇晃晃起身,拽了商远一把。
看来他们两掉到了白民之国一座正在举办宴席的宫殿的外庭。
放眼望去,皆是白色的类人生物。
像喜剧片里被主角泼了满脸粉末看不出眼睛鼻子的丑角。
离费明秋最近的白民舔去拇指上的膏露,扭过头细声细语道:“主人,你要的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