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宴白扫了福来一眼,嫌弃道,“小太监,你话太多了。”
福来立即捂住嘴,摇了摇头,以实际行动表明不再开口。他虽然才到太子跟前伺候,但来之前他师父福全曾悉心交待过,得把太子身旁的这位佘公子当做太子妃来看待,有时候宁可得罪太子也不能得罪了佘宴白。
敖夜眼神一厉,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福来,把孤的霜华剑取来。”
今日是他阿娘的头七,那些个上界来客走了也好,他无需再忍耐,索性这就去送某些人上路!也好告慰阿娘的在天之灵。
“是。”福来愣了下,随后匆匆领命。
敖珉皱了下眉,不安道,“皇兄,你别太冲动。”
敖夜周身杀意渐起,声音也冷了几分,“孤留他们至今已是宽容。”
敖珉知道自己在敖夜心中没什么份量,说再多也劝不动,于是便把恳求的目光投向佘宴白,只盼着他能拦住敖夜。
敖夜乃是太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怎能担上手足相残与杀害后宫妃子的名头?传至宫外,说不得会被无知的百姓当作嗜杀的“暴.君”。
不想佘宴白却笑吟吟道,“听说三皇子一心想去上界,我看你不如让他眼睁睁看着成仙的机会溜走,再弄死他。”
这不仅没劝上两句,还给出了折磨人心的主意。
敖珉叹了口气,不住地摇头。
这两人一个要点火,另一个就忙不迭地扇风,也不知他们在一起对这天下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啊……
待小太监把剑取来,敖夜立刻起身道,“敖珉,你在这守着阿娘,孤去去就回。”
此刻,他眼底涌动的杀意再明显不过。持剑的敖夜恍若杀神,颇有种意味。
“是。”
敖珉叹道,除了应下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左右他无法更改敖夜的决定。
“我随你一道去。”佘宴白道,“当初那小子的举止甚是轻浮,今儿我要是不能瞧瞧他的惨状,日后必定要在心里常常惦记他了。”
他都这么说了,敖夜岂有拒绝之理。
“走。”敖夜的神情愈发冷酷,他朝犹坐在地上的佘宴白伸出手,不愉道,“他那样的货色不配在你心中留下痕迹。”
佘宴白把手搭在敖夜温热的手心,歪着头,笑吟吟道,“那是自然,能留下痕迹的唯一人尔。”
敖夜耳根一红,偏过头躲开佘宴白调笑的目光,然后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佘宴白柔软的身体便撞进他冷硬的怀里。
两人出了栖凤宫,佘宴白坐上辇轿,敖夜则在一旁大步走着。
福来在后头看着,心里发出了和他的前辈福安公公相差无几的感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敖夜只是个侍卫呢。
辇轿在居安殿外停下,敖夜欲扶佘宴白下来,却见他仰着头望着那挂在屋檐正中的匾额。
“居安殿,居安思危,这名字取得好。”佘宴白眯了迷眼,笑道。
敖夜随之看去,红框蓝底,竖排的三个字很是端秀。
“据说这殿名乃是圣上御笔所书,以示对敖稷的恩宠。”敖夜收回视线,解释道。
当年他只道元朔帝此举是太过喜爱敖稷所致,今日一看才算明白了他本意为何,不过是在提醒自己“思危”罢了。
佘宴白轻笑道,“看来这恩宠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起码里头的那个三皇子承受不起。凡人当真是有趣啊,活得不长,却格外能闹腾。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