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托盘上放着两套袖珍衣服。他俯下.身来，毕恭毕敬地将地上的雪莱放在手心上，然后给公爵悉心地换上小人衣。

雪莱穿戴整齐后便被卡洛夫放在了桌台上。公爵拿起托盘上的衣服，扔到顾北杨面前来。

“穿上，我们进传送门。”

顾北杨拿起地上的衣服，丝毫没有要换上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雪莱整理下自己的领巾，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我应该是你的目标之一。给你一个调查我的机会，我不觉得你会拒绝。”

顾北杨没被他的话语威慑到，反而冷静思考起来。

雪莱如此急切地需要大量的水晶，肯定是为了做传送门的实验。可他刚刚也看见了，打开这扇小传送门只需要一颗水晶做燃料。

这说明什么？雪莱肯定经历过大量的失败案例。

“真是奇怪啊，你看见我开启传送门那么兴奋，还这么急切地把我绑回来，口口声声说着我能突破你的这项研究。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这扇小传送门，你压根就没成功通过过。”

雪莱倨傲的背脊果然僵了僵。他有些难受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起顾北杨来。

顾北杨嗤笑一声，荡悠悠地走到他附近：“既然如此，那我希望您能对我这位重要的人物说声‘请’。”

雪莱抿了抿嘴，表情又绷不住了，明显是又不好受了。两人就这么默默对峙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行吧，行！”最终雪莱还是撑不住，他举起手宣布投降，“顾先生，请~”

顾北杨晃了晃头，恶劣地对雪莱吐了吐舌头，这才拿起衣服穿上。他朝桌上立起的小传送门走去。待走近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阁下，你这么急切想知道传送门的秘密，究竟是图了什么？”

跟在身后的雪拉也停下脚步，他思索了片刻，缓缓答道。

“为了看清世界的真相。我不想被愚弄。”

顾北杨微微动容：“可知道太多了并不一定是件好事。你很可能会接受不了，会崩溃，会发疯，会歇斯底里，会怀疑整个世界，会觉得什么都在与自己为敌。”

“这算是你的警告吗？”

“不，只是善意的提醒。”

“呵，还真是傲慢啊。”

顾北杨嗤笑一声：“一个强行绑架他人还胁迫他人的家伙居然说别人傲慢？”

“不，”雪莱朝他靠近一步，直勾勾逼视这顾北杨，“真正傲慢的人是你。”

“你看向我和尼德霍格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就好像是观众在看台上的角色。戏谑薄情，玩世不恭，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和事不关己的冷漠。我说的对吗？”

顾北杨蓝色的眼眸里投射着雪莱的倒影，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角莫名湿润了。他一时间没有任何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朝雪莱伸出手。

“走吧，希望阁下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雪莱将手搭在顾北杨的手中，随着顾北杨将他的手握紧，两人朝小传送门迈进，共同消失在桌上的蓝色光芒中。

顾北杨在传送门里不断旋转，一时间头晕目眩，他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了般，骨头都被压得痛。雪莱开启的这道门不知是技术不合格还是门太小，与他之前的穿书体验都不太相同，不适感更强烈。他整个人的胸腔都好似被强力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他身边的雪莱似乎也不太好受，他面色惨白一片，瞳仁急速缩小。他手指不断抽搐着，紧握着顾北杨手指的力度在渐渐消散。随着压强再一次加强，雪莱的手彻底松开，与顾北杨断开了连接，他的身体被穿越的强力扯飞，不知飘散到了何处。

随着一道光在眼前闪过。顾北杨身上的不适感渐渐消失，他如同按了暂停键后又恢复行动，差点没被惯性带着摔倒。

顾北杨稳住身形，眨了眨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中。

他眼前的眼前是一面镜子，镜子旁摆着酒店专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而镜子中的他，头发湿漉漉垂下，身上只穿了一间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