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等到白溪没有再看他之后才转移了视线,他仰头看着空中的异象,摇摇头说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奏啊。”

妖王能看出来的,沉尧他们也可以,只不过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罢了,多少还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让自己相信这是危鸣突破前的雷劫,而不是走火入魔的异象。

走火入魔这种事情,若是意志坚定挺过去了,那也就不是大事,可若是没有坚持住,便是彻底和修仙告辞了。

危鸣已经走到了这个境界,无论是堕入魔道还是自毁修为对于无定宗而言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单榕的手紧紧握拳,手心已经布满了血印,楮子煜的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双目猩红。

白溪仰着脖子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他记得他当初走火入魔的那天,并没有出现这种异常的天气,只是一个寻常的阴天罢了。

沉尧见白溪一直仰头看着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问道:“害怕吗?”

白溪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怕现在阴沉的气氛和狂风乱做的天气,但是他害怕危鸣挺不过这一劫。

沉尧把白溪抱紧了一些,用下巴蹭了蹭他头顶的绒毛:“不怕,我在。”

白溪点头,脑袋依偎在沉尧的颈侧,像个小火球似的温暖沉尧此时冰凉的身体。

妖王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溪,过了半晌才说道:“儿子,你跟我来一趟,爹有事情跟你说。”

白溪仰头看了沉尧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妖王要避开沉尧他们师兄弟告诉他的话一定不是几句废话,白溪有一瞬间的犹豫。

沉尧点头:“你想去就去吧。”

白溪传音给沉尧说了谢谢,正打算自己下地走过去,沉尧已经先一步把他放在了妖王的肩膀上:“他不喜欢走路,妖王辛苦一下。”

能和儿子亲密接触的事情怎么能叫辛苦?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时机不对,妖王一定会和沉尧好好辩驳一下。

他把白溪带到了一个角落里,用兽语和他沟通道:“儿啊,你喜欢危鸣吗?”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不理解妖王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喜欢有很多种,他不懂妖王问的是哪一种。

可妖王现在分不出神去看白溪的脸色了,他的身体僵硬,一直担心自己贸然的动作会让白溪从肩上掉下去。

见白溪一直没有回应他,妖王微微侧头看着肩上的小猫,说道:“如果你想救他,爹能帮你,如果你不喜欢他,爹就不插手。”

白溪瞳孔放大了几分,他私心肯定是希望危鸣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可白溪也知道走火入魔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最关键的是,除了本人意志力坚定之外,走火入魔几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修真者害怕和畏惧。

“喵?”

你要怎么做?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自己想要救回危鸣的心,白溪看着妖王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侧脸,心里一直不是很舒服。

妖王想要救危鸣不可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和妖王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时辰,妖王却能为他做到这一步,白溪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自己的爪子,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和妖王亲近的想法。

感受到自己颈侧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妖王顿时不敢再动了,就连一个单纯的转头也不做了。

白溪居然主动地靠近他了,这个认识让妖王的心中满是酸涩。

“这是我们瑞兽一脉的秘密,等你再长大些爹就教给你。”妖王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白溪的头,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只要白溪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就立马收手。

出乎妖王意料的是,白溪没有后缩,反倒是主动在他的指尖上蹭了蹭。

“大师伯……待我挺好。”白溪想了想说道:“给我买了挺多东西,我以前住的院子也是两个师伯给我布置的。”

妖王只想确定危鸣是不是对白溪足够好,既然儿子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人他的确有必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