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扬声喊道。
书房的门被立即推开,门外的走廊里满满当当站了许多人,有许多支枪,但没有人敢贸然开枪。
路易警惕地盯了一眼泰然安坐地楚云声,然后看向亚当斯,面上流露出适当的担忧与紧张:“亚当斯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让厨房准备一顿丰盛的法式晚餐,尽快送进来。”亚当斯仿佛没有看到被一扇门阻隔着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微笑着下达了命令,“哦对了,将我从国内带来的那瓶好酒也拿出来吧,那是用来款待贵客的。”
“是。”
路易应着,转身要走,却被亚当斯叫住。
“这些小事交给仆人。另外还有几件事,立即去办妥。”亚当斯说着,将楚云声所说的事情全部一一交代了下去。
路易面色不变,但眼中却惊诧连连。
但在扫到楚云声的身影时,他却又好似明白了什么,答应着离去。
法租界边缘。
江面连着广阔的海洋,如画卷般连绵展开。
潮湿的雨幕中,郁镜之从车上下来,立在伞下,眺望不远处一片建筑的漆黑轮廓。
“那个人是从这附近抓到的?”他问。
刘二撑着伞,道:“是,先生。在楚先生失踪后没多久,他们就在楚家附近动手了。他们试图绑走楚先生的父母,我们的人阻拦,救下了两位老人。逃了的,方向四散,先生一路过来,只剩下这一个了。”
狡兔三窟。
郁镜之已经查过了三处亚当斯的居所,和四处绿鹰的重要据点,但都没有发现楚云声的踪迹。
如今这是最后一处。
刘二望了望前方,小心道:“先生,如果这里还是……”
郁镜之夹掉唇边的烟卷,烟灰从他指间落下,顷刻被雨水打湿。
他的声音也像泡在雨水里一样,冰凉沉哑:“那就全城搜查。他们说我是海城的土皇帝,那我也不介意坐一坐那张龙椅。”
刘二惊得抬起了头:“先生——”
他看着郁镜之的背影,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就好似在直面一头疯狂失控的猛兽血红的眼瞳。
但下一句,郁镜之却又好似平静如常:“他不会喜欢我这么做。所以,他会给我们提示。”
刘二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脊背忽然冰凉无比。他垂头一看,却是自己不知不觉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退出了伞外。
也就在这气氛凝滞仿若死地的时刻,前方两三百米外的一栋建筑忽地亮起了门灯。一栋白色的小楼立在那里,大门打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接连不断地驶出,飞快消失在雨中。
“先生!”
刘二面露喜色:“我这就带人去拦下这些车!”
“不用拦。”
伞下的阴翳中,郁镜之的眼中燃起细小的光,如雨中飘摇的烛火:“派些人,跟着他们。云声没有离开,他还在那栋洋房里。”
他转头望了眼雨夜中完全看不清的海城钟楼,凝了冰一般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这个时间,我猜,他在用晚饭。”
……
装饰典雅的书房渐渐被食物的香气填充起来。
一名又一名仆从手脚伶俐地将一盘盘精致美味的餐点端进来,放置在两张沙发椅中间的茶几上,仿佛真的是在用心准备一场待客的丰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