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沂风的母亲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可惜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顾爸爸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刚出生的孩子,撑了两年实在撑不下去,取了个老实心善的妻子,两人一起抚养顾沂风。
一年后顾沂风的弟弟出世,按照顾爸爸的意思随了后妻的姓,叫莫华,自此顾沂风有了个小他三岁的弟弟。
莫姨是个很好的女人,从小照顾两个孩子没有偏过心。
但不管怎么说,外人的眼光,亲戚一些“善意”的提醒,还是在年幼的顾沂风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他感激莫姨,以后也愿意赡养她,但从父亲去世之后,顾沂风的心里到底是缺了一大块的。
也是到后来,顾沂风才知道莫姨有多么关心自己,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因为有母亲当初留下的丁点遗产,还有父亲去世的时候留给大家的财物,顾沂风就算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他甚至早早学会了存钱,半工半读着生活下来,莫姨那边会偶尔去一次看看,但双方确实越来越生疏。
尤其上辈子那阴暗的五年里,顾沂风断了腿没人管,被毒哑了嗓子没人疼,和任何关系都脱节得厉害。
他甚至拒绝接莫姨的电话,把自己藏在了阴暗的房间里,像个孤魂野鬼。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了。
顾沂风也已经很久没有,愿意接受别人这么真切的关怀了。
“怎么了,疼吗?”景淮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顾沂风被自己弄痛了。
他本来就轻柔的动作更加柔缓,仔细帮他的伤口消毒,然后擦了药膏贴上纱布,最后做完的时候景二少的额头都出了层汗。
顾沂风把衣服穿上,景淮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景淮比较担心的还是顾沂风手臂上的伤口,怕感染。
“没事,今天多谢你了。”顾沂风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四点。
“你饿么?”
“啊?”景淮错愕了一下,本想说不饿,但硬生生把到嘴的不字给咽回去了,“有点饿了。”
顾沂风点点头:“我给你做饭吧,就当是你今天帮我的一点报酬好了。”
景淮有些担心:“你的手没问题吗?”
“做个饭而已,没关系。”
景淮眨眨眼两眼发光,可又环顾一周:“这儿好像没法做饭。”
酒店客房当然没法做饭,顾沂风提议:“要去我家吗?”
这几天天气不好,顾沂风正准备再回去拿两件换洗衣服。
“走走走!”景淮几乎是迫不及待。
两人一道离开了酒店,开车去顾沂风家的途中还停车去了趟超市。
顾沂风因为要长期出门的关系家里冰箱都清空了,到超市后问了景淮的口味买了五花肉和鲫鱼,又买了时令蔬菜和水果等,考虑到景淮还要开车,就买了饮料。
回到家后,顾沂风招呼景淮随便坐,自己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景淮看他进去厨房后,立刻开始在顾沂风不大的房子里转。
顾沂风租的是一室一厅,因为交通不是很便利,房子也比较老旧了,所以租金比较便宜。
房子很整洁,被打理地一丝不苟,看得出来主人很爱干净。
景淮四处张望,对哪里都感到好奇。
他想要了解顾沂风的一切,比如在阳台懒懒晒着太阳的盆栽,比如书架上的各种名著和影碟,又比如橱柜上的一些小饰品……
这些东西都不怎么起眼,但对景淮来说,比那些上千万的跑车都要吸睛。
景淮把客厅里每个角落都逛了个遍,依旧不知足。
他偷偷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见顾沂风正在专心做菜,便放轻了脚步声溜到卧室门口,手轻轻地放在门把手上,屏住呼吸尽量没有声音地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窗帘关着一片漆黑,景淮快速地钻了进去,又把门关上,在黑暗里长出一口气。
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一阵,房间的灯被打开。
卧室一如客厅般整洁,桌椅衣柜摆放齐整,床铺被盖平整光滑,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熏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