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燕疏星在自己离开后去了院中打坐,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回了房。
楚煜猛然想到,莫不是……和他有关?
上次也是,燕疏星找不到他,满院子地寻,将自己病情搞得更重。
楚煜看着燕疏星乖巧的睡脸,柔软的,小小的一团。
楚煜心中不由得酸软,仿佛又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前世,他五岁时,一个自称是他生母的女人来福利院接他走,说是找到他爸爸了。
女人对他很是好了一段时间,好到他恍惚以为自己真有了妈妈,直到将他带到他亲生父亲面前。
男人并未想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定期给钱在外面养着。
女人也就知道,孩子没用,给不了她名分。
拿了钱又走了。
楚煜知道,一直没有,不算什么。
得而复失,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他盯着燕疏星只是发呆,雁遥归在一旁忍不住道:“这孩子疯疯癫癫的,现在是拆家,下一步是什么?你好好管管!”
“这不算什么,都可以修。”又帮燕疏星掖了掖被角,楚煜,“人没事就好。”
“……”
雁遥归真不知道他这溺爱是从哪来的。
“遥归,他的身体经这一遭,是不是更严重了?”楚煜担忧道。
“那当然。”雁遥归没好气,“差点就再死一回。”
说罢他却突然皱起眉,“不过说来奇怪,我方才替他诊脉,虽是急躁的脉象,但相比以往,却多添一份强劲。他这么折腾,影响也比我预料中小上许多。”
楚煜听了也皱眉,“是我们用的什么蕴养灵脉的宝贝生效了?”
雁遥归摇摇头,“不像。”
“他根脉破损是极难修复的,那些大补之物也只能在完好的基础上锦上添花,难以使灵脉愈合。而他脉象中那股雄浑之力,倒像是……有人专门,护住了他的心脉。”
雁遥归思索着说出他的猜测,楚煜也愣了。
“不过也不一定就是人。”雁遥归又自顾自摇头,“是某种灵药也说不定。但这终究是一时的庇护,并非长久之计。
“真要修复他损伤的灵脉,还得另寻办法。”
因为燕疏星的事心中沉沉,楚煜一直在翻阅古籍。
没什么收获,直点灯熬油到了半夜,伏案睡着了。
房中烛火摇曳,不知什么时候,被夜风吹熄了。
意识浮沉间,楚煜恍惚又看到一片黑影,漂浮在空中,好像离他很远,又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他,耳边声声泣诉,饱含哀怨憎厌。
黑影越来越多,一缕一缕地,逐渐汇聚成海一般向他涌来,似要将他淹没——
楚煜猛然惊醒,胸腔一阵窒息感,大口大口呼吸着,骇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