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脚下泥泞滑了个狗吃屎的杨铸,看着身边扛着渣土袋急匆匆掠过的武警战士,心中的狠劲被激发了出来。
正当他吃力地把掉下来的渣土袋重新甩在肩上时,脚下又是一个踉跄,一只粗糙的老手稳稳地扶住了他:“扛渣土袋时,身子重心要低,多用腰腿的力量,不要硬甩,这样子很容伤到自己。”
杨铸回头一看,却是李明这老小子,只见他稳稳当当地扛着一袋渣土,旁边还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年轻人,看那被泥浆弄的到处是污渍的衣服,看起来颇有些眼生。
实在没有力气跟这货拉家常,杨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动着有些发软的双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缺口处奔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武警官兵和志愿者冲了上来,短短十多分钟内,缺口处被投下了足足上千袋渣土。
“这样下去不行!”姓黄的武官看着甫一下水就被冲走的渣土袋,脸色阴沉地可怕。
“去!把我们团的卡车开过来,把它推下去!”姓黄的武官咬了咬牙。
“营长,那辆卡车可是团里的宝贝,你可不能乱来啊,让弟兄们再试一下吧,我就不相信,永远都堵不住这缺口!”身边的小武警急的都快哭了。
现在的华夏,不单是部队,武警部队也穷的叮当响,一个团里拢共就那么几辆老爷卡车,平日宝贝似地供着,连刮花一下漆都要被狠狠吃顿数落,现在竟然要把卡车推进江里,这一下谁能接受?
“闭嘴!执行命令,团长那里我自己会去认罪的!”黄营长一声厉喝。
看见营长主意已决,小武警心疼地抹着眼泪朝着营地跑去。
不到十分钟,一辆东风卡车就停在了决口处,几十名武警一齐使力,顿时,这辆他们心目中的宝贝疙瘩便没入了江里。
看见卡车入水,一旁的黄营长眼角心疼地跳了两下,但看见决口处的水流一下子小了许多,眉头却又微微舒开了些许。
“我们是人民武警,我们是人民武警!值得的,值得的!”黄营长的嘴巴轻轻地龛合,不断地对着自己说。
黄营长的心情稍微放松些许,下一秒,他的心就深深揪了起来。
只见湍流的洪水下,还有1/4浮在水面的卡车缓缓被冲离了原本的位置,顺着洪流朝着江心飘去。
“下令让官兵们加快渣土袋的搬运速度,一定要把决口堵上!”看着白白牺牲了一辆卡车,黄营长一口牙齿差点咬碎。
………………
半个小时后,防汛指挥部的所有领导都赶到了决口附近。
“报告总指挥,渣土袋的库存告急,请求帮助!”一名脸上全是泥浆的武警战士打了个报告。
“什么?十多万个渣土袋这么快就没了?”总指挥脸上有些惊怒。
“报告!袋子还有很多,但是泥土和石块不够用了!”战士回复到。
“那就去挖啊!这点事还用跑过来请示!?”总指挥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是……可是附近全都是水泥地,我们连jj市委大院的土都取完了”战士有些委屈。
“那就往袋子里装大米和煤炭,总之,什么能装进去就装什么!”总指挥皱了下眉,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到领命而去的战士,总指挥有些心痛,部队赶过来还需要三四个小时,自己手里面的物资有限,只希望……这个缺口不是个无底洞才好。
就在总指挥转过身,与身边的专家们讨论起对策的时候。
“不行,如果光靠渣土袋,很难把决口堵住。”喘着粗气的李明把一袋渣土倒进决口处,然后转过身对着黄营长说道。
“不行也得行!我们总不能放着身后的九江城不管!”黄营长误会了他的意思,一脸怒气。
“我的意思是,光靠渣土袋不够,咱们得沉点大东西!”李明摇摇头。
黄营长叹了口气,一脸阴沉:“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咱们连军车沉下去了,没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