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他们领导下乡视察的时候,为此专门跑到了几家农户家里去,想要看看普通话的推行结果;”
“结果噼里啪啦一顿聊,那些老乡们说的话,我同学的领导愣是没听懂,全靠表情和手势盲猜了一下午;”
“嘿嘿,后来你们猜那位领导回来后怎么跟我同学说的?”
看着一脸贼笑的萝卜同学,小丫头想了想:“责怪你同学工作开展不得力,老乡们还是不会说普通话?”
张孟平坏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在领导视察之前,我同学就跟那些老乡打招呼了,他们说的全是普通话。”
小丫头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后一拍手:“是了,肯定是那些老乡们的口音重,你同学的领导听不懂。”
张孟平大大地翘起了一个拇指:“弟妹果然聪明!”
“其实大莫古那边由于非常靠近陆良县城,那么多年来老乡们已经逐渐习惯用汉话沟通了;”
“只不过那边的口音非常重,许多方言发音和用词更是与书面用语完全不一样,因此一下子说起普通话来,发音极为怪异不说,内容也让人宛如听天书。”
“所以那位领导回来后只有一句感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咱们陆良人说普通话。”
杨铸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滇南这边一度很流行这句话,并且用区域的形式划分出了普通话的亚概念,比如……
弥勒人总会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弥勒人说普通话;并且非常自豪地自称自己说的是弥勒普通话;
曲靖人总会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曲靖人说普通话,并且一脸自得地宣称自己说的是囚劲(曲靖)普通话;
而春城这边就更离谱了,除了有同样的描述外,还一度为究竟是“官渡区普通话”更能代表春城还是“马改(马街)普通话”更能代表春城,争吵了十余年……
这种自我调侃的区域流行文化,其实全国各省随处可见,不过当下貌似只有滇南非常流行,由此可以看得出,滇南人其实骨子里带着一种乐观心态。
不过杨铸和小丫头也明白了萝卜的言下之意——语言这种事一味强求未必有效,等到经济和文化发展起来,与外界的沟通多了,自然而然就能把那层障碍消磨掉。
看见两人所有所思的样子,萝卜同学玩心大起,冲口来了句:“既然来我们囚劲大木古了,就一定要好长一哈我们的油炸大洋艺;走,带你去肿脖子克!”
小丫头听着那语腔怪异的发音,笑的肚子都抽抽:“萝卜哥,你说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有一半内容我都没听懂?”
张孟平嘻嘻一笑:“这是我同学跟我模仿的陆良普通话,翻译过来就是【既然来我们曲靖大莫古了,就一定要尝一下我们的油炸大洋芋,走,带你吃饭去】!”
小丫头第一次听到这种完全不在她认知体系内的方言,顿时兴趣来了:“萝卜哥,【肿脖子】是吃饭的意思?那还有没有其它有意思的方言?”
张孟平愈加得意:“必须有啊!据说滇南方言还传承着部分古汉语的发音呢,听好了……”
“【板扎】……就是好、厉害的意思;”
“【股死】……就是坚持、料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