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菲菲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并没有看见杨铸,也没有看见小丫头。
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
隐约猜到了什么的陆菲菲大步流星地冲进自己的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一堆衣服扔进当初那个带过来的超大行李箱里后。
看了看箱子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布上的那层薄灰,发了一会呆的陆菲菲忍住了自己眼眶中的眼泪,然后从抽屉的最下层取出一本略有些单薄的日记,打开制壶室,把这本日记轻轻放在盛放着某只刚刚定型,等待着阴干的西施壶旁边。
想了想,又取下了房门钥匙,念念不舍地放在了日记本上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菲菲仿佛完成了一件艰难无比的任务,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毫不犹豫地拉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拉门而出……
………………
而此时,手语咖啡店。
在这家神奇到每天进店的客人绝对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这个时间点更是一个客户都没有的店里,坐在角落的杨铸和小丫头正亲昵地偎在一起,然后做贼似地看着吧台。
“喂喂喂,丫头,我是说家里的那一堆水果消化的那么快呢;啧啧,家贼难防啊!”看着吧台那边司马鹏正献宝似的从袋子掏出两个比拳头还大的热带水果放在娉婷面前,杨铸痛心疾首地说道。
小丫头闻言,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人家的姐夫呢,人家拿你几个黑柿又怎么了……你又不喜欢吃这玩意。”
杨铸看着司马鹏把外形很像小号畸形柚子,然而表皮却皱巴巴的黑柿掰开,然后把一坨黑漆漆的果肉递给一脸惊恐,死活不敢接的娉婷,幸灾乐祸之余,又有些很铁不成钢:“这黑柿要把果肉刮下来,然后混着可可粉放锅里炒出来才是正确吃法——司马鹏这小子完全是在糟蹋东西啊!”
小丫头恨恨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少来,你以为人人都是我,受得了你那些隔三差五的暗黑料理啊!?”
杨铸环在小丫头腰肢上的手往上移了移,然后报复似地回掐了一下:“喂喂喂,什么叫暗黑料理,可可粉炒黑柿,只不过看起来很让人没有食欲而已,味道还是不错的好不好!”
被自家男人一掐,小丫头赶紧把身子往桌子上伏了伏,免得自家弟弟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要死啊你……被小鹏看到了我怎么活!?”
杨铸嘿嘿一笑,把手掌挪回了原处:“看这架势……司马鹏这小子喜欢上娉婷了?”
看着娉婷掀起阿拉蕾面具,用一种慷慨赴死的神态轻轻舔了舔手中那块怎么看都像是烂了的果肉,旋即露出欣喜之色;小丫头扭头看着杨铸:“你……不会反对吧?”
杨铸耸耸肩:“我为什么要反对?我从来不歧视任何生理上有缺陷的人,而且……娉婷是个好姑娘,如果他们两个能走在一起,反而是司马鹏那小子的运气!”
小丫头听到自家男人并不反对两人在一起,顿时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虽然她同样不觉得娉婷有什么不好,但杨铸的身份放在那,她很担心自家男人会在意一些事情。
“诶?说起来,他俩多久了?”看着娉婷欢天喜地地用手指头把两个黑柿分成八份,然后跟司马鹏两人一人一个盘子端进后厨跟其余小伙伴分享,杨铸好奇地问道。
“嗯……”
小丫头想了想:“好像是从去年小鹏就开始喜欢上娉婷了吧?”
“那个家伙天天有空就往店里跑,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热心帮忙,但后面就瞧出不对味来了——才大年初二就急着往泉城跑,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据说娉婷一开始非常害怕,一度见到小鹏就躲,后来也不知道我那个弟弟用了什么办法,娉婷总算愿意慢慢尝试着跟他接触了——就眼前的进展来看,估计要不了多久,我那个傻弟弟就会有正式的女朋友了。”
看着一脸傻笑的小丫头,杨铸一脸的不可思议:“小鹏那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耐性,追了足足一年多?”
要知道,作为小丫头的亲弟弟,司马鹏这个男生女相的家伙简直逼近了人类颜值的天花;
据杨铸从林可染那边得到的消息,这货在希望集团里有着无数的倒追者,其中不乏颜值爆表的美女——可以说,只要司马鹏愿意,他挥挥手就能招来一大票子愿意当她女朋友的美女,甚至现场举办一场选美大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娉婷……
杨铸虽然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司马鹏会喜欢上娉婷这个略有些缺陷的小美女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这家伙竟然愿意花上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来追人家,就真的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一般来说,条件越出众,可选择面越广的人,在追求异性这方面的耐心就越差,这种马拉松似的追求,绝对是另类。
小丫头瞧出了杨铸的惊讶,撇了撇嘴:“你懂什么,娉婷虽然说话不太方便,性格也有些内向,但天性善良温柔,还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真——在这个年代,漂亮的姑娘越来越多,但像娉婷这么好的姑娘却真的越来越少了;”
“因此,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倒是觉得我弟弟是真的有眼光!”
“再说了,小鹏虽然长得是一等一的人才,从小便有一大堆女孩子喜欢他,但他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更不是一个花心的人——遇到自己真正喜欢上的姑娘后,拼尽全力去追求,然后彼此一心一意相互扶持,最终白头偕老,不是一件理所当然,并且很浪漫的事情么?”
说到这,小丫头忍不住有些幽怨地看了看自家男人:“我就是当初太容易被你追到了,这才天天被你欺负——要是当初也让你追个一两年才让你得手,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杨铸从小丫头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凄楚之色,想起前几日她在在自己怀中很有些失常的反应,又回味了下刚才似乎意有所指的话,沉默了一会后,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了?”
听到自家男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小丫头的脸色有些苍白,最终点了点头:“你每次从清漪姐那边回来时,故意不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晚上同房时又远比平日里温柔——我们都是四年的夫妻了,知根知底的,你的异常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杨铸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把小丫头搂紧:“对不起,其实我是从一开始就想对你坦白的……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一直隐瞒你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