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松花江畔的慈父公园。
懒洋洋地在堤坝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今早刚换上一件皮大衣的杨铸先是喝了一口秋林格瓦斯,仔细地感受了下那股略有些发狠的杀口感之后,杨铸心满意足地扭上了盖子,然后从随身的解放包里掏出一本已经有了些许毛边的粉色日记,悠哉哉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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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
三分钟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女人,只不过我当时没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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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他们都尊称我为唐三藏;
经、律、论,是为三藏;
只有读过很多经书的人,才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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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七月初七,我都会站在灵山上朝着东边看;
我总觉得那里很美;
哪里有河,有水,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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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一个叫西凉女国的地方;
我在那里第一次喝到子母河的河水;
听猴子说,子母河的河水叫做“醉生梦死”,喝了之后,人就永远活在混混红尘里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变成了一个很小心的人,每天出远门,我都会带上紫金钵盂;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水不能喝,什么地方的人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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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天太师让我夜赏国宝,却带着我来了到了女儿国寝宫;
我走进了寝宫,踩在门口从左右往右数第18块青石砖上;
一分钟二十七秒后,可能是出于礼貌,她卷开了门口的珠帘,朝我走了过来;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未必是人情,也有可能是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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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我连忙解释是太师让我来观赏国宝;
哪知她立马反问我:我还算不得国宝么?
当和尚最大的好处,就是当我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合上手掌,道一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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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也不知道究竟是念给她听,还是念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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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她,我们佛门四大皆空,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要翻山越岭,去西天取经,使世上不再有杀伐纷争,使人间不再有痴男怨女。
她在一旁笑我: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如果你敢睁眼看我,我不信你亮眼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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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也始终不敢看她;
因为我知道……
看她就看不见众生,度她就度不得别人。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赶紧走了——逃走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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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我们走在城门外;
她低声地说:大小我就在赌,赌命、赌生死、赌运气,最终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赌输了——缘分这东西,赌不赢的。
我低下头,朝她行了一个合掌礼,也扯下了此生唯一的一个谎;
若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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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九九八十一难,我步步向前;
一路上遇见了很多想跟我结婚的,也遇到了很多想拿我开荤的,但我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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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一个故事;
这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怪鸟,它们一出生就会飞,这一生从不停歇,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佛经上说,这种鸟从东胜神洲而来,落在西牛贺洲的山脚下,一生去过了很多地方,但却从来不留恋某个地方。
猴子说,那不是什么怪鸟,而是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