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听出了楚穆夕的语气不同，楚熙云略带责备地看了楚穆夕一眼。

见楚惜沐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瞥向他们，又不舍得抛下母后一个人。

“都过来吃吧，沐儿，嫣儿，不用这么客气的，这里，好歹也是你们的家。”楚熙云终究还是开口劝道，一个是她宠爱的女儿，一个是她心底的爱人，她还是不忍心看她们受一点委屈。

“……嗯。”凌慕嫣抬头有些心虚地瞄了楚熙云一眼，在楚熙云把视线看向她地时候，立刻低下头去。

楚熙云看着凌慕嫣这样没胆地小动作，心里先是觉得好笑，而后又觉得很是讽刺。

明明以前每日用早膳时，都是有说有笑的，就是凌慕嫣和楚惜沐离开皇宫，楚君麟也会逗父皇开心，更不用说在楚穆夕回来皇宫之后了。

可是，今日的早膳确实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说笑声。

当然，主要原因自然是那个一直板着脸，浑身散出恶意的楚穆夕。可想而知，这恶意自然是冲凌慕嫣去的。

而凌慕嫣当然能感受到楚穆夕地恶意，小心翼翼地小口喝着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心里难受得很，余光瞥见那楚熙云如今苍老虚弱地模样，觉得自己是自己活该。

因为她，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楚熙云，才会在青春大好的年华变成这个样子，是她的错……

楚熙云将凌慕嫣眼里地暗淡愧疚收在眼里，却始终默不作声，只是眼中的深意更重。

从没有见过这样有气势的皇姑姑，楚君麟和楚惜沐都弱弱地低下头，乖乖吃着粥，不敢说话。

楚惜沐看着一直不愿意把目光转向母后的皇弟，心中暗暗叹口气，皇弟和母后中间，终究还是生出了间隔。

楚熙云自然也察觉到楚君麟的不对，换做以前，若是凌慕嫣回来了，麟儿一定会黏着凌慕嫣，可是这次…麟儿反而有些抵抗凌慕嫣……

这，该如何是好啊……

难得一家人团聚了，可气氛却这般沉重，换是已经心灰意冷的楚熙云也有些受不了，平淡的目光看向散发着浓烈恶意的楚穆夕，平静地开口:“穆夕，乖乖吃饭。”

难得姐姐会主动开口说话，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别人，楚穆夕还是一阵高兴，瞬间将凌慕嫣抛在脑后，高兴地笑着应道:“好！”

楚穆夕不再散发恶意，气氛也好了许多，楚君麟和楚惜沐微微放松下来，话也多了起来。

楚惜沐用余光盯着父皇许久，看着父皇食欲不振，苍老虚弱的模样，再想起以前年轻健康的父皇，心里涌上酸涩，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终究忍不住放下筷子，耷拉着脑袋说道:“父皇，对不起……”

楚惜沐突然的道歉让所有人皆是一愣。

楚熙云最先反应过来，捕捉到一滴晶莹的东西从低着脑袋的楚惜沐脸上滑落，心疼极了，麟儿和沐儿可是她的宝贝，她可不舍得她的宝贝落泪。

将站在自己身前耷拉着脑袋的沐儿拉进一些，用力想把沐儿抱到腿上。

知道父皇身体极差，楚熙云的这个动作可是惊着了楚惜沐和其余地人，连忙退后一步，拦住父皇的动作。

在场的人的反应伤到了楚熙云，油升出一腔怒火，想大声驳回，可沐儿带泪的脸颊生生地让楚熙云的怒火灭了，握紧自己的手，隐忍地说道:“我还没废到这个地步！”

第一次，楚熙云的情绪波动这般大，他们都有些被吓到，但当他们看向楚熙云时，只剩满满的自责。

楚熙云明显愤怒的模样，一时间，没有人敢讲话。

“……”看到原本好好的气氛被自己搞成这样，楚惜沐自责地抿紧嘴，而后小心地抬头看向父皇，自觉地自己坐到父皇的腿上，娇声道:“父皇，别这样~”

低头看着沐儿撒娇的模样，楚熙云心中所有的不好受瞬间被驯服得服服帖帖，勾起嘴角，用手摸着沐儿柔顺的长发，温声道:“好，父皇听沐儿的，父皇不这样。”

怪异的嘶哑声，在场的人听着除了心疼之外，就剩自责。

在楚熙云受难受苦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