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云拧了条毛巾放到凌慕嫣的额上，沉默地注视着凌慕嫣。几天不见，嫣儿瘦了好多，好多…叫她好心疼……

伸出手想握住凌慕嫣的手，却是几次尝试也没敢触碰凌慕嫣。她已经没了资格，已经没了那个资格去触碰嫣儿了…也不愿去玷污嫣儿的纯洁……

她的手上，沾染着太多太多恶人或者无辜者的鲜血；她的剑上，葬送了太多太多死不足惜的人或者是死有余辜之人的生命；她的背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怨灵……

但是，她无可奈何…她是皇上，这个国家的皇上。她必须要为这个国家、千万百姓负责。所以……那些人必死无疑！

不论是明君还是昏君，凡是帝皇之人，必定都有狠心凶狠的一面。楚熙云很清楚，自己若是凶狠起来，究竟有多么的让人害怕战栗，可是…她没有办法啊……

她没有办法啊……

楚熙云无力地倚在床头，看着凌慕嫣满满的无力和疲惫。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该拿凌慕嫣怎么样才好……

无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拂过凌慕嫣消瘦的脸庞，心疼极了凌慕嫣。黑亮黑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嫣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怎么做，你才能不折磨你自己……

悄声进去龙乾殿的沐儿，看见自己父皇这般模样，平静的心里被搅得那叫一个乱啊。撒开小腿跑到自家父皇身边，奶声奶气地问道：“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楚熙云被自家小公主吓了一跳，看见沐儿一脸担心的样子，目光柔和了下来，抱起沐儿放在腿上，轻声道：“沐儿别担心，母后没事，父皇今日好生照顾母后，母后明日便没事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事就是了。

沐儿极快地瞄了自家父皇一眼，迟钝了好久这才犹豫着开口：“父皇……”楚熙云好笑地看着沐儿绞着小手纠结的样子：“嗯？沐儿怎么了？”

“父皇、父皇是和母后吵架了吗？”

楚熙云听后，面上不起一点波澜，只是声音却暗淡了下来，苦涩地勾唇：“是父皇的错，是父皇做了你母后绝不可以原谅的事情……”是啊…绝不能原谅的事情……

沐儿急了：“父皇给母后好生道个歉，母后一定会原谅父皇的！”她不想看家自家父皇母后吵架。

楚熙云苦涩地摇摇头，轻轻抚着沐儿的脑袋：“沐儿，父皇和母后的事情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但是，沐儿，你要好好地听母后的话、多陪着你母后，要乖乖的，知道吗？”

沐儿从来没见过自家父皇露出这般神色，心下很是慌乱，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