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又不知怎么惊醒过来,、。
窗外秋雨淅沥,赵寒了无睡意地,看一眼时间,半夜两点,手机上有未读的微信,一条是通知她明日休息,后天出躺小差,还有一串,是许静提过的小王熙凤的消息,从“在干什么?”“在忙吗?”“怎么不回微信”开始,延伸开来,到最后成了怀疑和质问。
赵寒做阅读理解似的读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回复个什么。
罗青稗的消息则简洁地多:“我到了,学姐晚安。”
时间是零点十三,两个多小时前。
这个点再给人回消息也晚的太离谱了,赵寒放下手机继续装死,装死不成,起来在屋里晃悠了两圈,反复劝说自己失眠不必着急,明天休息可以尽情大睡,且窗外雨声潺潺,卧听也很有意境,放宽心,放宽心……终于把自己催眠到睡着。
雨声。
罗青稗走的那晚,也是雨声潺潺,旅行途中,她清早起来得知罗青稗慌慌乱乱地走了,最初的一阵不淡定过后,也很能心平气静地,站在阳台上,听雨声掠过江面,挺有意境的呢。
那雨声和今夜几无区别。
说起来,罗青稗这个人,即使足不出户,也给人“旅客”的感觉,愣大个人,来的时候不带来云彩,走的时候衣袖都不带挥的。
初见是在大学开学前后,天气酷热。
那时她读研,宿舍标配是两人间,因为种种原因,她一个人占了一间宿舍,她这人精善独处,一个人住是真正潇洒了一学年。
这年乘着十天的“暑假”出去玩儿,归途中得知,贴心的宿管阿姨给她安排了室友。
这事儿还是宿管阿姨专程打电话说的,就在阿姨电话挂断半小时后,赵寒收到了新短信:“学姐您好,我是新来的室友罗青稗,请问,宿舍里哪些东西不能动?”
赵寒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把宿舍住成了单身公寓,虽然不乱,但是散,散的紧紧有条——对面书架上摆着她的小说,衣柜里挂着她的衣服,书桌上被她布置成了工作台,就连对面床上,也是一台她的蓝牙音响……
“都不能动。”赵寒输入三次又全部删除。
既然是分配入住,人家肯问一声就是礼貌,赵寒承这个情,先让出了书架桌子和床这些紧要位置。
本来返程准备回家,但来了新室友,她也得回去收拾东西,只能给她妈打电话通报,她妈李河对她有新室友一事特别喜闻乐见:“那你今晚回家吗?你室友是哪里人你知道吗?我做点小吃你带过去和她一起吃,好好相处。”
赵寒:“……”她是才上幼儿园吗?但李河她劝不住,只能应付:“少一点,这天气放不住。”
拖着行李箱上公交,迟缓一步,始发站赵寒也没找到座位,C市正在修地铁,公交七弯八绕地要把人甩出去,偏手机不停震动,赵寒看了一眼,还是罗青稗:“学姐,对不起,镜子我不小心打碎了,我会新买一个……”
赵寒想回复她,奈何公交车上看了一眼手机她有点晕车,只能把手机揣回去,等到下车的时候,又热又晕,赵寒脸色都白了,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真是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哪知道一敲开门,门口的人影不让她进,堵在门口问她:“你好……请问你找谁?”
“赵寒。”她说着,拨开挡路的罗青稗,寻着自己的凳子,瘫了上去。
罗青稗大概没想到她回来的这样快,愣了一下:“学姐?”不知道为什么,很有点诚惶诚恐的意思。
赵寒压着晕车的恶心嗯了一声,从包里翻出藿香正气水当解药灌了一瓶,稍微好点了,才想起来问罗青稗,又拿了一瓶问罗青稗:“你喝吗?”
“不用,谢谢。”从赵寒回来,罗青稗就没再整理,听见赵寒说话才有点回神似的,把手里一只端着的杯子放到赵寒桌子上:“喝点水吧。”
“镜子我重新买了一个,只是边框不一样,大小一样的,我量了,对不起。”
赵寒胳膊撑在桌面上一沓书上:“没事,其实你……”人都买了,客套话也是白说。
“学姐,我会重新安好的。”罗青稗补充。
赵寒只嗯了一声,扫了罗青稗一眼,看见罗青稗脸上的平静无波,心想但看着神情和语气,只怕也跟她一样是个“冷淡”属性的人。
她经常泡实验室,在宿舍的时间不长,没有必要闹不愉快,于是笑着说:“我的东西太乱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收拾。”
“不会,很整齐。”
赵寒看了一眼罗青稗还没拆包的行李,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