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我已经准备好放弃的感情,就这么被她当作明珠一样摆在了我面前。哪怕她什么都没说,我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疼痛,必然和我一样。
假如,我是男生,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下意识问她:“好多人老把我认成男的,我也习惯了这种随性的风格,你说,我要是变性成个男的,怎么样?”
她一副完全没想过我会问这种问题的表情,呆呆的又带着深究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后才轻声问:“你羡慕男生吗?”
我莫名其妙,回:“不羡慕啊。”
“你讨厌自己女性的身~体吗?”
“不讨厌。”虽然胸部小了点。
“那你到底是因为别人说你像男生才要变性,还是因为你想成为男生才想变性?”
我无法回答,难道要说如果我变成个男的了,你会不会跟我相爱?
我和她之间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女性身份所带来的同性恋爱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会因为我变性就改善吗?
论钱和事业,我跟姚季昌没法比;论体型悬殊,他比我高大不少,反而我变性后会变得不伦不类;我的父母那边,她的父母那边,生育问题,其实都还是一样存在。
变性唯一带来的好处就是她或许会考虑跟我在一起。这里用的是或许,因为我不是她,无法判断她真实的选择。
“铃珑,你就是你,做真实的自己,不用为了谁或是外在的眼光去勉强或是伤害自己。当然,如果你意愿强烈想变性,就另当别论了。在没百分百确认之前,做你自己就好了。”她继续说道:“别人因为你的行为和穿着误会你,取笑你,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你,也没有真的想跟你做朋友。这种人,不理就好。随他们去吧!”
她后面说的肯定是因为姚季昌总是说我不男不女才劝解我。
看着她疲累却依然对我耐心体贴的样子,我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扬着脸看着她,认真的和她四目相对,看着她早已刻在我心上的模样,轻轻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泛青的眼圈,心疼无比。
她好似被我这么看的不好意思了,闪烁着眼神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吸引你。”
在我故意这么说完后,她的脸跟变魔术似的刷地一下变红了。
她猛然站起,说:“别胡闹了。时间不早了,上去洗洗休息吧!”
洗完澡后,时间确实已不早了,我一直躺在床上,双手枕头,看着墙上挂钟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跳着。它是静音的,那一刻,我却像通了神灵似的能听到它走动的声音,像极了催促声,快、快、快……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她的房门口,周围寂静一片,我想她或许已经睡下了。那么,我进去看看她应该不过份吧?就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看一眼就走。
我如此自欺地说服了自己,轻轻拧开了她的门,推开,门的质量非常好,轻悄悄地,没有发出任何会让我心惊肉跳的杂音,我就这么走到了她的床尾,静静站着像个幽灵。
她面朝墙壁侧睡着,那头长发在脑后伏贴地散在枕头上,跟我已完成的画作一样,我一寸寸地扫视着,像是在检视,唯恐自己作画时没有完美表达出眼前这一幕静态之美。
慢慢地,我被她摆在脸边的手吸引了,在床头调暗的灯光映衬下,肌肤的颜色并不是那么白皙,却像是一副富有高饱和度而通透的极美画作,这种自然之美,是任何技艺高超的画家都达不到的。
我不禁走到了她的床头,从背后细细观察着。如果此时她醒过来,必然会被我这么变态的行为和神情所吓到。
不知道这么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上冰冷得很,甚至身子在不自觉得发抖,可我依然不想回屋,不舍得离开眼前这么令我入迷的美景,这种生理上的难受和心理上的不舍在体内汇聚成了奔溃的河流,一时间,我难受地哭了起来,为了不发出声音,而死死咬着食指,只是在鼻□□接的地方发出类似呜咽的哭声,那一会,感觉再没有什么事比哭还要重要的了。
哭够了以后,我又升起了无端的怒气,凭什么我的爱情要这么委屈呢?凭什么我要这么听你的话呢?难道没有人承认的爱就不是爱了吗?总之,思绪混乱,气愤一时,赌气地掀开了她被子的一角,小心地躺下,心想:我又不干嘛,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越刻意回避才越证明心里有鬼,我就是想跟你睡一张床又怎么了?
硬气的很,但是,想到身上的冰凉,怕挨着她把她冰醒了尴尬。所以,很小心地跟她中间隔着一点距离,又用手掌小心地把被子压出一条线来阻隔在我们之间。
她沉静的呼吸声,还有好闻的发丝上的幽香慢慢把我包围,就这么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58章
在跟姚季昌那么争吵后,他强烈的控诉和对铃珑侮辱性的言词都让我气愤难平,如果他知道我为了固守和他的婚约而违心的拒绝和伤害着一个爱我而我也爱她的女孩,他应该给予这个女孩最起码的礼貌;就算他感觉到受伤害,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常年身处富贵圈的人,仅仅只是作为人的最起码的友好和素质,他难道不应该尊重我和我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