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顺带邀请毛莉,“这个姐姐也一起来啊。”
“我就不去了,桌上还一大堆东西没吃完。”毛莉说,“小南瓜,你去看看吧。”
身后,生锈的铁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上麻将馆走下来几个年轻人。
走最前面的个头最高,一身黑,手里把玩着两个小骰子。
楼梯上昏暗,光线影影绰绰,眉目全看不清楚。
嘉南面朝外,背朝里,没回头看,偶遇财神爷也没发现。
起身跟着苏蔷走了。
她更没发现,陈纵和他的两个朋友也跟着来了。
兄弟烧烤店是几个人合伙开的。
苏蔷的男朋友姓胡,叫胡鑫,给她买新手机那个,店里老板之一。
站胡鑫左手边在招呼客人的师仁,也入了股。今天特地打扮过,小山羊胡子和齐肩长发都油光发亮的。
苏蔷领着嘉南打面前经过,师仁觉得嘉南眼熟。
他看过嘉南和蛇的照片,但也就那么一眼,没记住。这人是个色批,喜欢对女性评头论足,指点一番。
眼神不由自主往嘉南身上瞟,忽然视线被挡住,像有黑云压顶,阻隔了视线。
陈纵不知怎么就到了他面前。
师仁心说这尊煞神怎么来了。
因为掀手机这事,两人算是结了梁子的。师仁至今猜不透陈纵当时朝自己发难的原因,最终归结于疯狗乱咬人。
他心理活动一大堆,脸上却变换得快,赔笑道:“纵哥,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没想到你这么给面子能来,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兄弟请客!”
陈纵旁边的黑皮说:“谁跟你是兄弟?”
陈纵真像是来吃烧烤的,问:“菜单呢?”
这次离得近,嘉南在嘈杂的环境中辨认出了他的声音,回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陈纵在门口的椅上坐了下来,接过菜单,开始点菜。嘉南若无其事,跟着苏蔷进了店里。
店内装修走复古风,仿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墙上张贴港星旧海报,桌椅刷了棕色木纹漆,喝酒用搪瓷罐子,柜台上摆着收音机,和一台方方正正带天线的老电视。
苏蔷拧了半圈按钮,把电视打开,还真能看。
里面正在播放某卫视的一档访谈节目。
电视画质也不错,音响效果稍微差了些,主持人说话带着轻微的噪音,苏蔷看见被采访嘉宾是早年间红遍了大江南北的影帝陈雇。
她小时候看了不少陈影帝的剧,被勾起了童年回忆,多看了几眼,没再换台。
室内拥挤,位置上都有人,嘉南站着无聊,也看起了电视,心里琢磨的却是外边的财神爷。
刚才两人没打招呼,装不认识,她心里悬,像抛了根鱼竿入水,就这样吊着。
按理说,看见熟人,随口一句招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平常嘉南不太会被这种问题困扰,因为她性子冷,真正的朋友少,看见谁、搭不搭理谁都不会让在心上。
但陈纵是不同的。
从去年冬天他出现在打碗巷开始,对嘉南来说,陈纵就是特殊的。
嘉南表面盯电视,实际发呆,等陈纵走到面前,才发觉。
他一伸手,把电视给关了。
屏幕里主持人的话卡在嘴边,画面顿时被切断。
别的什么也没做,这人就专程来关电视的,似乎碍了他的眼,看不惯。
嘉南有些莫名,苏蔷的反应比她大。她最近跟着男友出去玩,从那群狐朋狗友口中听到陈纵名字的频率不低,对陈纵愈发感兴趣。
苏蔷说:“他是不是喜欢我?”
并且有理有据地分析:“第一回见面,他把我手机掀人工湖里去了。第二回见,他关我电视。”
嘉南:“这叫喜欢?”
苏蔷玩笑道:“想引起我注意啊。”
嘉南无话可说。
经过这么一打岔,苏蔷对老电视失去了兴趣。舞团里的几个女孩叫她过去聊天,嘉南正好找机会走。
她本来就是来走过场,待了几分钟,如苏蔷的愿参观了一遍新店,该回去了。再者,毛莉还在小吃店。
“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过去了。”嘉南对苏蔷说。
走前她拿了罐旺仔牛奶,打算付钱,苏蔷拿出老板娘的架势阻止她。
收银员不肯收,嘉南只好把零钱放回口袋里。
门口堆着大大小小的花篮,粉红粉白一片,嘉南抽走了一枝桔梗,斜插进棉袄口袋里。
口袋边缘露出的纯白花朵,随着她的脚步,在夜色中轻晃。
她路过陈纵的桌子,把旺仔搁他桌上,借花献佛,像是无声地打了招呼。
别人没看到嘉南的动作,跟陈纵同桌的另外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心说又来了个来搭讪的小姑娘。
不过显然这一位手段高明了不少,光送东西,也没说些七七八八的纠缠,陈纵讨厌黏黏糊糊话还多的。
两人谁也没拿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开了几瓶啤酒,说:“阿纵,走一个。”
陈纵没接酒瓶,单手拉开易拉罐的环,拿起旺仔牛奶,跟他碰了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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