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说的简单,卫怀慎与君琂共处多载,对于她的性子多少能够猜出些许,两人同行就不会太过生疏。

韩元有巡访的要务在身,就不与他多说,又带人去其他地方接着巡视。

晚宴略显无趣,君琂显得心不在焉,对面的丞相蔺锡堂比皇帝还要大上几岁,目露精光,他层与君琂共站在朝堂上,虽说现在他占上风,保不齐就被她拉下马来。

君琂与旁人不同,父母早逝,被太.祖看中后委以重任,一步步走过来。

蔺锡堂只是一瞥,便收回视线。

沐国公有位义子唤沐稷,今日也在宴上,约莫三十多岁,高鼻深目,气质不似儒雅的文官,倒一身英武之气。皇帝几番问及他长子的婚事,意欲赐婚。

沐国公无子,唯有这位义子可得他的欢心,众臣的心也跟着皇帝走了,只是这位公子没有过来,也不好相看,蠢蠢欲动的心又按回去。

直到晚宴结束,沐家的人都没有同卫怀慎说话,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卫怀慎也浑然不在意这些,两家十多年没有来往,他也不会借此攀势。

出宫的时候,蔺锡堂慢走一步与卫怀慎比肩,笑道:“卫世子好像过年就是十九了,也要该成家了,你这位世子文辞不错,明年科考定入三甲。”

他若夸卫见绪,卫怀慎定会喜上心头,偏偏夸的是与沐家沾亲的那位,卫怀慎眼中闪过阴翳,幽幽笑道:“下官这位嫡长子怕是担不了相爷这番夸奖,他身体柔弱,比不得次子强健。”

君琂跟在后面脚步一顿,烛火下的沐国公的脸色阴沉如苍穹,身后跟着许多退宴的朝臣,或多或少听到这句话。

国子监祭酒蒋怀在前面走着,听到这句话,回身朗笑道:“侯爷次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比起卫解元好得太多好多,我师兄穆闵极其夸赞他,不可多得啊,哈哈。”

他的笑声在宫门口回荡,大多朝臣都听得清楚,隐约也都知晓卫见绪被衡水退籍的事,被蒋怀这么一说,俱都看着卫怀慎笑了起来。

君琂与沐国公道别,径自上了君府马车,唯有留在原地的卫怀慎脸色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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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商铺遍地,很多官宦家都喜欢在外购置铺子来赚些银子,世家大族开销太大,单凭俸禄是养不活的。

卫长宁在侯府里有如无人存在,给人的感觉太低,若不是卫见莳心心念念她的宝地浮云阁,也不会有人想起有这位兄长。

沐国公当初嫁女,十里红妆,死后大多的嫁妆被方氏看管着,也大多保存着,偶尔些许被主屋里的人顺手牵走了,蝇头小利,卫长宁也不会主动去争抢。

她自三年前在侯府醒过来,伤好后就去繁华的街坊内开了家书斋,卖些古迹字画,客人若求画,她也会主动去作上几副,算是打发无趣的时间。

离开长安城的半年,书斋都关门不迎客,卫长宁在得空后就去书斋,命元安吩咐人开门迎客,在最后的半月里,定会有客人来的。

元安打开门后,斋内一幅画挂了三年,无人问津,他擦拭灰尘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换一副,免得耽误生意。他搬来梯子想要换一副,这幅画也不知世子从何处得来的,连个印戳都没有,没有哪个傻子会付钱买它回去。

他搬来梯子的时候,有人进门,生意来了。

顾笙的儿子要启蒙了,她想着来书斋看看,漆金的梨木架上摆的都是大家墨迹,唯有梯子上面的那副画看上去极为普通,绿松下面几只白鹤,题词与印戳都没有,唯独两只白鹤眼熟。

白鹤展翅是很美的,两只白鹤画得紧密站在一起,画迹有些眼熟。顾笙多看两眼,因没有印戳也猜测出不是大儒所画,她看着这幅画,眸光微闪,问道:“这是谁所画?”

元安正准备将它拿到库房去,遇到韩夫人问话,道:“不知道,摆在这里三年了,也不知我家世子从哪里得来的。”

顾笙心中渐生狐疑,道:“这个我要了。”

元安抓抓脑袋,开门做生意不好多问,他立即将画拿下了给包好,顾笙命人收好。

三年没有卖出去的画作在最后一刻卖出去了,元安想破脑袋也没明白韩夫人买那副画有什么用,那两只鹤画得那么敷衍,自然比不上旁人的精雕细琢。

他还没想明白,又来客人,只好先去招待。卫长宁不知道自己三年前的画被顾笙买了,她正坐在后面盘对今年的账目,想着要不要去招人过来,毕竟过年以后自己就没有时间过来了,总不能一直将门关着,这里的房租并不便宜。

午后回府,一进浮云阁就看到门口那里有个侍女在徘徊。卫长宁走过去的时候,侍女灵均穿得很是单薄,发髻上的玉簪也很别致,阳光下碧绿通透。

走路妖妖娆娆,尤其是颈间的衣领很开阔,胸前的肌肤若隐若现,雪峰诱人。

卫长宁只一眼就移开目光,元安多看两眼,他是真的男子自然不会拒绝自动上门的美色。灵均见小厮看得她傻眼,当即不悦,瞥他一眼,巴巴地望卫长宁那里凑过去,声音酥麻,“世子,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