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命人去看看,卫侍郎伤得不清,我带你去止血。”韩元应付碧澜几句,抱起卫长宁就大步向宫外走去。
卫长宁没有拒绝,任由韩元带她离开,碧澜想着长秋宫内的事,吩咐小宫人去跟着韩将军,对容湛行了一礼就慌忙离开。
容湛没有离开,一路跟着韩元。
韩元没有将人送出宫,反带到金吾卫休憩之地,命人去宫门外请太傅进来。他知晓容湛跟着,就将人阻隔在外。容湛不愿,就在外面叫了两声,这里是金吾卫之地,大将军让拦,谁敢不从。
卫长宁处于半昏迷状态,韩元不好托付旁人来止血,只好自己亲自治伤。伤在手臂,并非隐秘之处,他道了句抱歉,就将臂上宽大的袖摆捋开,半只手臂都是血红色的。
韩元看了眼伤口,发觉流出的血呈暗红色,他惊住了,只给人止血,在太傅来时,他先道:“我不敢请太医,伤口有毒。”
君琂一颤,道:“先回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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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遭遇这般大的变故后,守卫更加森严,皇后的身体病得愈发厉害,太医去了几拨,都不见效,有人猜测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容湛在卫府碰壁,没有见到人,悻悻离开。
刺客自尽,韩元查不到具体的线索,皇帝震怒,命他彻查,那名内侍是以皇帝名义赏赐进入长秋宫,若皇后真的死了,只怕旁人会以为是皇帝不容皇后,才起了杀心。
皇帝大怒之余,不忘遣人去探病,遣的便是蔺锡堂。
韩元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明知蔺相与太傅两人政见不和,探病遣何人不好,单单令他去卫府。
卫府主院里气氛阴沉,沈从安一改往日懒散的性子,医者态度虽病情而起伏,他开了药,亲自去熬。
蔺相来时,卫长宁没有醒,君琂更没有时间去招待他,打发元安去外院。
探病肯定要见到人,卫长宁是女子,君琂怎会让他见到,老狐狸来这里必然探探虚实,然君琂偏不让他如意,令元安传话,刀上带毒,毒性凶猛,卫侍郎伤重未醒,无暇见他。
说话太过直接,反显几分急迫,蔺锡堂在揣测这件事的虚实,刺客自尽,没有留下线索,偏偏就外臣入宫的时候行刺,是何意思?
吃了闭门羹的蔺锡堂郁闷回宫,将话禀报于皇帝。皇帝正忧心皇后的病,闻言刀上带毒,不甚乐观,倒定了定,默然片刻,道:“代王去时比她还小上几岁,难不成长得相似,命运也一样?”
蔺锡堂不知陛下为何提起代王,他摸不清圣意,就不敢随意答话,中规中矩道:“卫侍郎是个有福气之人,断会挺过去的。”
“有福气?”皇帝不懂他的话。
蔺锡堂回道:“娶了太傅这般的女子,可不是有福气。”
“是吗?”皇帝轻吟,半晌后想起什么,问道:“卫长庚中的何毒?”
皇帝记得代王所中之都毒还是牵机,就是不知这次卫长庚是不是牵机。
“臣不知,臣入府并未见到卫侍郎,太傅也未曾出来。”蔺锡堂面露苦涩,说白了,他就是跑了一趟空,什么事都没办成,别提是何毒,连主人家都没有见到就被请出府。
皇帝见他不知道,就打发他回去,脑中想的却是代王李齐。代王延请名医,都未能解毒。去前他也曾到过代王府,李齐不想见他,只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那时他并未起疑,现在想想莫不是知道其中变故?
做了亏心事,皇帝心中也有慌乱,杀人无数是不假,可那人是兄长唯一的子嗣,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不知怎地,皇帝拟了道圣旨,交由礼部去传。
高逸见到圣旨后,惊了一下,遣人悄悄地去传君府传话。
卫府灯火通明,卫长宁没有醒,沈从安让人灌了几副汤药下去,没有反应,元安急得围着他团团转,闹得他头晕,气道:“赶紧出去,守着卫府大门最为妥当。”
元安丧气,不敢顶嘴,只好三步一回头地出了主院。
沐国公是在入夜来的,他去巡访营地方回来,沐稷将消息瞒着母亲,只敢告诉父亲。他二人一同来的,沐国公半生沙场,到头来只有这么一位外孙女,自然万分紧张。
在她看来卫长宁幼年失母,女扮男装在外数年,难得遇到太傅这般好的女子,竟不想好端端地遇到这样的事。父子二人不好进去内室,君琂便去来与二人说过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