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君琂走了,一句话都没留,她望不到了,躺在榻上,望着屋顶。
长长叹出一口气,她为什么生气?
先生不是小气之人,断不会为了差点让她磕着就生气。卫长宁在榻上辗转几下,想不出原因,自己只好先起榻忙别的事,先生生气就一会儿工夫,待晚间下衙回来,必然不会再生气的。
昨日想好去魏家产业下搅弄风云,就需要具体的方略。卫长宁想了大半日,做了一份简易方略,等太傅回来商议下。
今日黄昏时夕阳很美,光辉笼罩在上空,令人忍不住驻足。
所有人都以为五殿下回朝,必然带出一番不见鲜血的动荡,他们惶恐等了数日,除了卫长宁活下来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静如水。
后宫前朝都是一样,毫无波澜。本在热锅上焦急的王贵妃在这几日渐渐沉静下来,使人去君府打探消息,得知五殿下当真站不起,日日靠轮椅代步,她彻底心安了。
想想也是如此,从大理寺走出来,不死也会脱层皮,更何况卫长宁那般见风就倒的柔弱身体,她不知是李瑾背后动手,心渐渐安定下来的同时,想劝李瑾趁机招揽太傅。
李瑾知晓自己做出的事,彻底将君琂得罪,君圩识趣没有供出她,太傅那般在意卫长宁,势必会将这件事刻在心中,就算她愿入自己门下,李瑾也不敢再信。
太傅招揽不得,自己将目光落在蔺锡堂身上,陛下不再忌讳他,李瑾为与君琂抗衡,肯定要拉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蔺锡堂这些年看得淡泊,且他自己儿子都无出息,唯有长孙得力,只是他做得再多,中间隔了一辈,帮衬的要少了很多。长孙在户部金科,迟迟没有跳动,他正准备有所动作时,有人先她一步提携长孙至工部侍郎。
工部是魏煊为主,蔺锡堂万般不愿,事关自己,他不好直接出面,想到太傅君琂从中周旋。他在下衙前拦住太傅,顺道将事情给提了一句,这些年陛下做事毫无章程,在户部任职的调去工部,如何看也不像正常调遣。
夜色渐黑,黯淡了君琂眸色,她将人请进屋内,轻声道:“蔺相可曾想过陛下为何调遣,这么多年来不调,五殿下归来后迫不及待这么做。”
蔺锡堂也曾想过这些,只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几位亲王都不安分,连李瑾都是一样,他乱中无法准确思考,经太傅一提醒,他仔细想了想,能够在短时间内说服陛下调任,只有李瑾。
他恍然大悟,道:“宸阳公主为何这么做?”
君琂实话道:“因为她知晓我无法被她招揽,故而心急,才会给你先许些好处,看出她的诚意,你才会心动。”
她说的糊里糊涂,蔺锡堂也知晓五殿下在大理寺落下腿疾的事,太傅也不会参与到这些事当中。铤而走险招揽他,不如选择君琂,就像其他几人,首当其冲想是就是太傅君琂。
他试图提醒君琂:“太傅怕是想错了,我至今不如您,宸阳公主走错棋了?”
“没有错。”君琂道,大理寺内的事瞒得严密,无人知晓,就算蔺锡堂权势遮天也不会想到折磨卫长宁的会是宸阳公主,面对蔺锡堂的主动示好,她不打算瞒下去,便道:“宸阳公主在多年前就倾慕卫长宁,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逼迫卫长宁和离,腿疾便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你觉得,她会放心于我?”
大理寺的事于蔺锡堂而言,他不陌生,这件事本就奇怪,大理寺不罚,反罢了君圩的官,两相对比,他瞬间明白,道:“宸阳公主这么做来,也是对的。”
太傅与五殿下婚后恩爱不减,入大理寺,太傅本就心疼,遭遇李瑾逼迫而留下腿疾,太傅怎会善罢甘休,李瑾唯有先入为主,拉拢蔺相与之抗衡。
蔺锡堂明白了,宸阳公主想将她当作太傅发难的挡箭牌。他当下不知该说什么,是人都不会被人这般驱使,下意识问君琂:“太傅想怎样解决此事?”
君琂淡笑不语,没有说就此结束,更不提报复之言。
与她共事多年的蔺锡堂明白那抹笑意是什么,太傅想要做的事,就算违背圣意也会办到,背后还有皇后的帮衬,蔺锡堂不敢与她硬碰硬。
朝堂上趋势日益明显,宸阳公主的优势胜于其他几人,很多偷奸耍滑的人悄悄站在她的阵营下。
蔺锡堂也在犹豫,起初君家与宸阳公主联姻,他先入为主认为是太傅扶持她。
他也在想着要不要站队,正犹豫时,五殿下归朝的消息传来,原以为五殿下有追封的旨意在前,只要太傅等人力争,储君的位置当是嫡出为先。
兜兜转转下,五殿下失去机会,其他几人争执不停,太傅怕是不会扶持李瑾,相反,与李瑾之间产生的怨恨,一时间消散不去。
他不是蠢笨之人,先道:“此事烦请太傅帮忙,我家那个小子怕是无法承担重任,不如同君骁那样去外面历练几年,累积些为官的经验。”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日的万字,都被WPS吞了,想打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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