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微微低眉:“五姐就这样不给面子?”
卫长宁淡然笑了笑,看向蒋怀,道:“舅父去前面等我就可,几句话。”
她主意很正,蒋怀不好多说,便往前走去。待不见影子了,李瑾才走过去,伸手想要抚摸她膝盖,警觉的卫长宁忙拂开她的手,笑说:“九妹妹要矜持些,我家中可有太傅,她吃醋了,我就被赶出家门了。”
李瑾摸了空,秀眸微动,容色幽沉,握紧拳头才忍住怒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张扬道:“太傅最近失意,屡屡受挫,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卫长宁微笑道:“九分胜算。”
“就凭你?”李瑾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言道:“你连走路都不会,怎么与我争,我让你几步,你都追不上。”
“我又不曾喜欢你,为何要追寻你的脚步,宸阳公主自大了。”卫长宁道。
晚间月色清明,风声簌簌,卷起两人衣袍。
李瑾嘲讽道:“小侯爷放心,若是输了,我饶你一命,约定不改,哪怕你真的是我亲姐姐,我也娶你。”
一番话带着极大的羞辱,是人被如此折辱都会恼羞成怒。偏偏卫长宁淡笑,如明月光辉,通亮袭人,她不怒反笑,言道:“宸阳公主还是收收你张扬的毛病,保护你的两条腿,这是你最大的幸福,不要改日也失去它们。”
李瑾目光闪烁,她就知晓卫长宁记恨她腿断之事,声色俱冷,异常恼火;卫长宁双眸淡然似水,带着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她如清风明月,淡漠无痕,好似没有什么事能让她蹙一蹙眉。
廊下没有灯火,远处的灯笼却在摇曳,是君琂来了。
蒋怀搬的救兵!
君琂过来,未置一词,眼底有了淡淡笑意,暖黄的光色给君琂身上蒙上一层柔和,君琂握着卫长宁的手,并不是冷的,才道:“我们该回府了。”
筵席未参加就回府,卫长宁明白,先生约莫是生气了。
她乖乖地点头,目光幽暗。
回府后,君琂吩咐人先摆膳食,婢女行动如常,片刻后将菜肴都摆上桌,接着齐齐退了出去,留着殿下与太傅两人。
用膳时,卫长宁明亮的眸子黯淡不少,不好在桌上说起不开心的话,等会再说。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用了些,君琂起身盛了碗汤给卫长宁,道:“喝完再离席。”
先生盛的,没有胃口也会喝完,卫长宁乖乖喝了。
君琂今日挽发髻,同样施了粉黛,她坐于状台前,自己拆下珠钗,乌黑的青丝散在身后,几缕落在白色的中衣上,将青色衬得格外乌黑。
姿色出尘。
卫长宁无事地走过去,寻了块干净的地毯坐着,君琂蹙眉:“怎地坐在地上?”
“先生好看,就多看会儿。”卫长宁眯着眼睛,眸光却是清亮。
君琂卸妆后就拉她起来,容颜柔和,火光在眸中摇曳,与她一同走回榻上,“李瑾与你说了什么?”
卫长宁早就洗漱好,一沾榻就往床上爬去,被子里依旧留存着君琂的气息,很淡很淡,她道:“李瑾说她若成功了,就一定要娶我。”
君琂还未洗漱,不好跟着上榻,听到这句话,动作滞了滞,心里不是滋味,冷硬道:“痴心妄想。”
卫长宁跟着点点头,也学着她的语气:“痴心妄想。”
她学得惟妙惟肖,声音也很像,君琂这才想起自己的情绪外露,垂眸敛起眼底涌起的怒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开始攥紧。
卫长宁没有察觉到这些,她今日回来还有件好事,不过要等君琂洗漱回来在说,她神秘兮兮的,君琂不好多问,起身去洗漱。
回来时,卫长宁手中一大叠书信情报,见她来了急忙给她看,道:“有座青山,是个民间风水先生找到的,旁人都不信,我就让人买了那座山,后面就忘了,近日去试着开采,结果真的是铁矿。”
铁矿开采可铸造兵器,银钱流水般地淌过来。